帐中诸将无法达成共识,宗翰只得把目光再次转向被缚的金兀术,他是东路军主帅堂堂三太子,自己请到陈桥来协助自己的,若是重罚谁以后还听你的。
兀术也是心领神会,一个眼神就明白宗翰的难处,缓缓说道:‘兀术有罪,今日擅自撤兵,致使大军溃退,请元帅责罚。’
宗翰点点头:‘罚兀术三千军户,赔偿今日损失,在罚他俸禄一年弥补诸位。’
金兀术是东路军指挥官居副元帅,只比宗翰低一级,麾下实封军户三万由于,如今割让三千户也算是给东北二线死伤有个交代,至于罚些俸禄,根本无所谓前两次南侵缴获颇多。
兀术知道戏演得差不多了,连忙谢恩:‘罪将遵命,谢元帅。’
倒是宗翰一想三千军户哪里能弥补今日损失,自己还得出点血,于是咬牙说道:‘如此甚好,次野利和都鲁汉今日损失颇大,我营中尚有不少缴获的金银,送与二人以作补偿吧。’
都鲁汉还想反驳,但看着元帅那阴郁的眼神,顿时把话憋了回来。
宗翰把玩着手里的佛珠对着帐中众将说道:‘兀术的事情就此翻过,今日一战我军伤亡不小,得想个计策应对才是,接下来怎么打?’
‘陈桥坚固异常,干脆等上半个月黄河结冰,大军直下开封。’
萧仲恭在堂下道:‘不可,直下开封也要派兵锁城,放任陈桥不顾粮道怎么办,卧榻之侧安敢有刀,诸位睡得安生。’此人就是蜡丸案的作俑者,深得宗翰信赖,现官居南征元帅府中军参议,也是金国投降的契丹人中官职最高的。
都鲁汉没好气的怼道:‘那萧参议的意思继续打陈桥?’
萧仲恭点点头:‘未免后顾之忧,陈桥还是要拿下,在陈桥作为我军据点。’
‘敢问参议怎么打?’
萧参议一时之下也没有好的意见,但人家问起来总得回答:‘今日伤亡甚重,诸军士气低迷,修整两日在攻。’
都鲁汉当即有些不服气道:‘参议一言累死三军,说得好轻巧,’
宗翰不想在听吵闹怒喝一声:‘够了。’
众将一听元帅发怒,顿时闭上嘴。
宗翰站起身缓缓走到帐外,看着陈桥那边灯火通明,那是董先的第一军在大搞建设,诸将也只得跟了出来。
宗翰指着岸边说道:‘你们看,宋军如此大张旗鼓的修筑工事是为何?’
‘必是宋军想扩大防御防卫,不想我军渡河。’
宗翰诡异的笑了笑:‘还有。’
众将不解道:‘还有?’
‘嗯,宋军还有别的意图。’
‘请元帅解惑。’
‘宋军不想我们渡河,想在拖住我们在黄河北岸决战,逼迫我们争夺浮桥,这是其一。其二嘛,宋军害怕我军渡河以后继续南下,渡过黄河前面一马平川,往哪里走宋军说了不算。’
金兀术轻轻的说道:‘我军不再和宋军纠缠,安心等黄河结冰,然后挥军南下包围开封,遣偏师往西攻洛阳,往东攻应天、徐州,女真人骑兵来如风去如电,宋军总不能处处设防。’
宗翰点点头:‘兀术说得很对,李靖小儿想用陈桥消耗我军,若是继续纠缠下去,城坚炮利我们占不到便宜,不过。’
宗翰卖了个关子,众将追问道:‘元帅不过什么?’
‘不过我军在陈桥吃下太多苦头,区区一个陈桥都拿不下,往后我大金国勇士哪里还有勇气征伐天下?’
‘元帅还要打陈桥?’
宗翰深吸一口气,望着陈桥狠狠的说道:‘此时无法渡河,大军在此呆半个月白白耗费粮草,所以一定要打打拿下陈桥,李靖想在黄河北岸决战,那就如他所愿,但具体怎么打我说了算。’
萧仲恭轻声的提醒道:‘元帅打算怎么打?’
寒风吹过宗翰面颊,他摸了摸脸上的伤疤阴狠的说道:‘明日一早集中兵力攻击北墙,东西两面佯攻分散陈桥注意力,他们会挖洞我们照着学就是,命人挖掘壕沟以铁盾覆盖逼近陈桥北墙,宋军的火枪总打不到壕沟里去。’
‘如此甚好。’
‘元帅英明。’
此时李靖不会知道他的小算盘已被宗翰看穿,第一军在河岸建立的防御阵地完全没了用处。
天明时分,金军再次在战鼓中集结起来,与昨日一样兵分三路,合力攻击三面城墙,和昨天稍稍有些不同,由于第一军的加入,宋军已经把桥头堡至陈桥南墙连成一片,增援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