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意料之中的回答,长乐原本也没有打算,会问出什么来,但至少有一个信息是对上了,那就是秦述间接承认了他是喜欢自己的。
穆川走后,她重回到了未央宫,期间不管是最开始的顾烃延,还是后来父皇选中的齐真,他们的坦露心迹和示爱,都一度让她心生厌烦。
并非是要糟蹋别人的心意,而是好像除了穆川,任何男子的爱,她都会觉得生理性的反感。可是现在,听到秦述承认,她心里居然有一丝窃喜。
难道这便是父皇所说的,另一番天地吗?
可是她想不明白,秦述为何会喜欢上自己?
他们俩打从认识那天起,她就是一直不断地给他带来麻烦,他们俩之间,她是索取方,而秦述是付出方。
秦述也是出身名门,在江湖上有些地位,何必要因为自己,被迫卷入这权谋家国之中呢?这些疑问她知道秦述是不会告诉自己的,因为她曾经问过很多次,无一例外,得到的都是他的窒息一般的沉默。
在长乐思绪翻涌的时候,秦述感觉时间过得很慢,他紧闭着眼,仿佛是等待宣判的罪人。过了这么久,久到他已经不再是穆川了,久到他成了另外一个人,他对长乐的感觉还是像从前那样。
潮来潮去,从来没有变过。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他听见她微小的声音响起,“谢谢你的喜欢,可是我的心里,除了他,再也不想装进任何人了。”
他猛然睁开眼,下意识便是问话,“他是谁?”
“顾烃延,还是齐真?”他坐直了身体,偏过头,认真地看着长乐的脸,像飞蛾一般,去寻找一个致命的答案。
他没有将答案联想到自己身上,在他的心中,长乐对穆川恨之入骨,又怎么会有爱呢?
所以她爱的人是谁?
如果他是那个让她痛不欲生的人,那么他想知道,谁能让她笑靥如花。
长乐一睁开眼,便见着秦述看着自己,她心跳漏了一拍,心尖宛如拎了起来,她深呼吸了一下,缓缓开口,“穆川。”
“没想到是不是?”长乐笑了笑,“我亲手害死了他,可是在他离开之后,我居然会那么想他,以致于除了他,我不愿意再接受其他任何男子。”
“我冒死生下了和他的孩子,我在他死后无数个日夜里,后悔自责,可是一切都晚了。我爱穆川,除了他,不会再有其他男子让我这样喜欢和爱。”她的眼角滑落出泪,泪水顺着眼角,然后一路落在了枕头上,晕染出朵朵海棠泪花。
后来长乐又说了什么,他已然听不见了,他的脑海里,只余有一句话。
“我爱穆川。”
他呆滞着,宛如冰化一般,他甚至迟钝地回忆,他,也就是自己是穆川吗?长乐所说的那个穆川,是自己吗?
他不敢相信,这是他第一次,真切地听见长乐内心的声音,一切都像一个编织好的美梦,好像刚刚长乐所说的话,全部是他自己的想象。
“你怎么了?”
长乐慢慢坐了起来,不解地看着秦述。
他哭了?
而且是泪流满面?
秦述缓慢回神,五官都已经僵硬得不知如何运作,不,他现在不能失态,可是激动的心仿佛要破出胸膛。他快速趁自己还存留一丝理智时,套上外衣,慌慌张张下了床,“我出去一下,你早点休息。”
然后便跌跌撞撞跑了出去,只留下长乐一脸疑惑。
一关上房门,秦述便瞬间冷静了下来,夜风吹醒了他的情绪与知觉,他的脑海里还在不停循环播放着长乐方才的独白。
不行,不行,他需要冷静,需要克制!
红蓼在睡得正香的时候,被秦述破门而入,他瞬间警惕,来不及拿起床头的剑,秦述已经先开了口,“红蓼!”
平日里都是一口一个红先生,还从来没有连名带姓地叫过自己,这准是出什么大事了,红蓼一震,困意瞬间四散,套上鞋子便出来了,“怎么了怎么了!”
“出什么事了……”一出来,便见到秦述毫无形象地坐在偏室的椅子上,脚下的鞋子不见一只,这,这是被打了?
还是被李长乐赶出来了?
见到红蓼,秦述上前一把抓住他的手,迫不及待地问道,“我还能不能变回穆川!”
长乐说爱穆川,那么只要他回到从前的模样,是不是还有和长乐有机会在一起!
红蓼被问得一愣,秦述何时这样失态过,他看着自己被要被摇断的手,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