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见郎中诊断无大碍,苏嬷嬷便也放松了下来,道:“既是如此,那大夫您先坐下休息会吧。”
哪知郎中将将坐下,官服未脱的李县令便急冲冲地赶了进来,看见李老夫人卧倒在床榻上,是心急如焚。
“大夫!大夫呢!”李富生是着急得厉害,连声问道:“我娘她是怎么了?”
环顾一圈儿,才发现郎中正坐在一旁的圆凳上。
李县令方一看见郎中的人,李县令便冲上去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袖,直瞪着一双眼睛连连质问,似是极其担心。
郎中发现其仍旧是穿着官服,自是知道了他的身份,便又斟酌着词句,将方才的话,又说了一遍。
此时,李湘湘已悄然从矮床上起身,惴惴不安地站于一旁,连身上的瘀伤都未曾叫郎中查看,等候发落。
尽管郎中已说明了李老夫人的身体无虞,此时的李县令却好似未听进去一般,只一心要去揪出幕后黑手来。
“是谁?是谁敢害我娘?”
苏嬷嬷见李县令怒极的模样,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说起,只得是三缄其口。
李湘湘正犹豫着,是否要主动站出来。
哪知李老夫人见状,却是忽地道:“儿啊,你养的好女儿啊!”
“啊?”李县令反应过来,下意识地看向李湘湘,见其神情慌张,不禁怒火中烧,几欲上前对李湘湘动手。
近了身边,才想起老夫人仍旧是在旁,李富生这才忍耐了下来,未在她面前动手。
“湘儿,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县令不是在问话,而是他笃定了是李湘湘的过错,这才害了李老夫人卧床。
未想到,不等李湘湘说话,李老夫人竟是忽地抹了抹眼角,又道:“孩儿啊,别说了,别说了!”
说罢,竟是呜呜地哭了起来,这可叫李湘湘有口难辨。
李县令此时倒是孝心大发,忙坐到李老夫人床榻上,拉着她的手,忙问道:“娘,你现在可有什么不舒服的么?”
李老夫人摇了摇头,不发一语。
李县令见状,是轻叹一口气,又拉着苏嬷嬷到一旁,问询清楚了来龙去脉,又嘱咐了一番李老夫人的日常起居。
这才又回到李老夫人的身边,是一副孝顺孩子的模样。
母子二人叙话,是把这一屋子的人都当作空气一般。
郎中在那圆凳上坐着好一会儿,这会子的功夫倒也将这情况看明白了个大概,现下是有些局促不安,还是苏嬷嬷心细,一路将人送了出去,解了他的困境。
李县令满腹心思都放在了自己的老母亲身上,自然是无暇顾及他人。
直到李老夫人有些不耐烦了,驱赶他离去,这才算有了几分清净。
出门时还是恋恋不舍的,到李湘湘身边时,还恨恨的瞪了她一眼。
李湘湘本是想着,自他进来这么长时间,也未责骂自己,更是难得看自己一眼。
心里是生出了几分侥幸心理,心道:是忘了自己也不一定,
正看着他出门去,接收到了李县令的这一眼神,李湘湘心里是会了意。
人方一出去,李湘湘便老老实实地跟在李县令身后。
未想到,李县令竟是去了李湘湘的卧房。
他方一进去,便往圆凳上一坐,是板着一张脸,不苟言笑。
李湘湘心知,这是有山雨欲来之势。
深吸一口气,嘱咐道:“拂柳,你出去。”
拂柳见屋内情形,自是知道情况不妙,可旁人不知道,她又怎会不知道。
李湘湘方才也受伤了,却未曾请郎中看过,只一味忍着痛。
拂柳见状,又怎能不担心,一时间,更是不知该不该出去。
“出去!”
李湘湘看拂柳久未动作,不禁加重了语气。
拂柳看主子好似是有些动气了,只得是老实出去了。
屋内仅剩这父女二人,陷入一阵寂静,李湘湘在一旁站立良久,李富生才松动了表情,此刻的他,不再是县令,而是她的父亲。
却是未曾安慰一句,而是怒气冲冲地道:“你不许出门,更是不许去打扰老夫人,就老老实实地呆在你屋里,不许再往外跑!”
李湘湘一言未发,是只觉可笑。
明明自己未曾做错过什么事情,怎么好端端地竟是要将这事儿记在自己身上了。
李湘湘心里暗自纳闷,可此时却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