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要说两人身上都有鱼的属性，曼舒是执念，乔泽雅则是健忘了——

《一顾还旧》是她主演的电影，影片不但让她斩获了当年红棕奖的最佳女主角，更收获了当年内地票房历史前十的好成绩。就算现在，网上还会时不时发出让主演们重聚的呼声，乔泽雅不可能没有印象。如今被人无端数落了一遍，她自然有点冤枉。只是心下有委屈又不敢直言，于是收紧了扎腰的力道，小心地询问：“不如，你告诉我？”

曼舒下嘴不重，也真怕咬伤了对方，松口后轻轻吻了一下咬过的地方：“也罢，反正片段最后被删掉了，想不起来也情有可原。但前辈你有一次提前去了片场，那场其实是于敏的戏。”

对于自己居然还此等的敬业精神，乔泽雅显然是不记得的。曼舒看着她略显迷茫的模样，了然叹息：“你应该知道富导的为人，他私底下不拘小节，工作上却不容散漫，不管拍多少条，只要达不到他的期待，就得重来。偏偏那场戏又需要于敏动手打人，和她演对手戏的人刚好是我。”

“因为我没什么台词要求，以至于被叫下去训话，富导也没怎么冲我发火。富导脾气是大了点、说话用词也不太好听，不过不会故意刁难谁，但回来以后，只要重拍那场戏，于敏都会下重手。”

乔泽雅皱皱眉头：“那你岂不是被欺负了……”

“当时脸颊是肿得挺厉害的，我也有点懵。不过我没多想，毕竟演员都应该专业一点，”当往事被拿来回忆，除了感慨时光易逝，已经不会为那些过往计较，“后来有人悄悄告诉我，于敏其实是在拿我出气的时候，前辈已经先一步站出来，在那里替我说话了。”

“我？”

乔泽雅怔了一怔，和自己这个局外人有什么关系。

“对。前辈把人呛得干瞪眼的样子，我还记忆犹新，”曼舒那时候才知道原来一个人的毒舌也能这么可爱、这么让人心动，“若咖位大一些、或者其他什么人物还解释得过去，结果，我只是一面之缘的小角色。前辈肯为这么一个小人物开罪对方，我刚开始怎么也想不通。”

乔泽雅也想不通，想不通这些事自己怎么就是记不起来。但她讨厌于敏是真的：“于敏这个人不过是小人得志，实力一般还被资本拿出来强捧，仗着自己有后台，整天干些给人添堵的事，我看不惯罢了。”

“但人脉也好、手段也好，圈内没几个敢真正得罪于敏的，”乔泽雅和于敏交恶就是在那以后，但凡两人活动轨迹有点交集，都免不了于敏对她好一阵冷嘲热讽。曼舒看在眼里，心里满满愧疚，“要不是我，对方也不会故意造谣出中伤前辈，那些欺负新人的话根本不实，却被全网黑得那么惨……是我害前辈背了这个锅。”

“我不过是把不喜欢的说出来，至于对方是谁，后果怎么样，要如何收场，”乔泽雅想了想，“那是公关应该想办法解决的事了。”

难得这番话将人原本消失的笑容挂回嘴边。眼里的那抹忧郁散去，曼舒贴上她的嘴角：“若不是前辈总喜欢说一些似是而非的话，也不至于惹来那么多误会。虽然偶尔会庆幸，并不是谁都停留看表面，然而论起私心，我也不真的想被人发现了前辈的好。”

舌尖划过让人心悸的战栗，乔泽雅只捕捉到了自己在意的：“哦~我以前也不知道我们家曼曼是个小醋包。”

许是气息太近，吹得耳根有些发烫，许是手在背后作怪，挠得心头一阵热意，曼舒咬咬下唇，左右言他的态度似乎在为自己掩饰：“那前辈以为，李羽熙为什么那样喜欢你。”

不待见的人真是在哪里听到都会觉得膈应，乔泽雅当即有些扫兴了：“这和他什么关系？”

“李羽熙以前得罪过一个投资方，结果被公司雪藏了半年，”明知道她有小情绪了，曼舒仍旧不紧不慢地开启了这个话题，“前辈对这事有印象吗。”

乔泽雅当然没有印象。就李羽熙这种热搜词条捆绑一大堆、看热闹也不嫌事大、整天到处蹦跶的人，怎么看也不像是受过教训的样子。何况，她人忙起来简直脚不沾地、头大眼昏，除了那些需要符合她斤斤计较人设的芝麻绿豆大的小事，再记不住其他的了：“大概。”

“我继续讲吧。他雪藏前的最后露|面是在一个颁奖典礼上。位置都是主办方事先排好的，李羽熙的座位靠前，按理说不会出现这种情况，偏偏，他周围都空了出来，”关于那次典礼的大致情节，她都能描述出来，“那个时候，只有前辈愿意过去。”

乔泽雅意外了：“你怎么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