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被欺骗的感受使他的怒火又一次上涨。
眼前的女子无论是身段外貌还是说话语调都和成婉婉如出一辙,唯一不同的便是此刻女子脸上那张扬的笑意,那种肆意妄为的表情从来都不会出现在成婉婉脸上。
“我是来告诉你,十一就是像这样毫无防备得被击中的。不过,你刚刚躲过去了,看来你并没有将婉婉看作最亲近的人吧。”女子的身形逐渐透明,声音却越来越清晰。
“你若是再让婉婉犯险,我定加倍奉还。”她的身体已经消失了大半。
“乾子归,你的血是凉的。”腐朽的桑梓,在心中糜烂生长。
正想封死她退路的面具男,听到这句熟悉的话,布阵的手忽然停下,已经好久没有人叫过他乾子归了……
“小离……”话还没说出口,再望去时眼前哪还有人影,连一点有人来过的痕迹都没有留下。
我不是冷血。
我有过爱的。
触碰到木制面具的手轻轻颤着,摩挲粗糙的雕花,心里踏实很多:“是你……回来了吗。”
像一只卑微讨好、祈求怜爱的幼犬。
敲响君子兰房门的易初辞此时显得手足无措,原本想让秦伊秋把伤药带给叶声,却被她一句“我还要去监视成婉婉”堵了回来。
昨日他把叶声伤得这么狠,总觉得放心不下,虽然他相信秦伊秋那里的丹药都是顶顶好的,但是不亲自去瞧一瞧叶声的伤势,他终归坐立难安。
易初辞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生出这样心思,也许这是出于对受害者的愧疚之心吧。
不过这位清洛真人忘了,被他的术法伤过的人那么多,他可没有像今天这样一一登门。
“门没锁,请进。”是叶声的声音,嗓音嘶哑。
许缘君不在房内?
推门进去,叶声正斜靠在床柱上,不知是不是有意的,他背对门口,叫人看不清他脸上的情绪,也看不到他手上的动作。
墨黑的长发今日没有束扎,随意得披散在肩头,与纯白色的内衫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显出几分病态的美感。
也许是迟迟没有听到有人说话,叶声道:“有劳肆哥,搁在那张椅子上就好……咳咳。”叶声停下手里的动作,剧烈咳嗽起来,肩膀也随之抖动。
在易初辞看来,叶声的背影无助又孤独,识海中却不受控制得将叶声的背影与昨日幻象中那个叛逆癫狂的人影重叠。
“喝水。”易初辞赶紧切断自己的想象,拿起床边的盖碗走到他面前,揭开茶盖便愣住了。
叶声也愣住了,没有想到进来的会是易初辞。
“你——”师徒俩默契得异口同声。
“师尊先说。”叶声很快反应过来,表现一如既往得乖巧。
“为何不喝药?”没了茶盖就掩盖不了那漆黑安静躺在碗里的药汁了,显然已经搁置了许久,药都凉透了。
这碗药是秦伊秋亲自配药熬制的,里面的药材配方他也亲自检查过,许多稀有的药材还是从须弥带出来的,朔方买不到。
他对于叶声糟蹋良药的行为,十分生气。
“师尊是来瞧我死了没有?”问得咄咄逼人。
荒唐……
易初辞理亏,昨日他花了一下午的时间查阅所有有关时境幻象的书籍,结果却是无功而返,查到的还不如秦伊秋说的全面,他被幻象里的画面搞的得心神不宁。
就连今日,这幅景象好几次蛮不讲理地钻进他的脑海中。
“昨日为何不来?”他等了师尊那么久,却总是一次次希望落空。
“这与你无关。”他赌气似的回道,即便语气波澜不惊也掩盖不住内心的慌乱。
“那么我喝不喝药,也与师尊无关。”如石沉大海,深不可测。
从来便是如此,他愤怒而无助,哪怕是用尽了全力也窥不到易初辞的内心,师尊始终平平淡淡的,仿佛叶声与众生没有丝毫不同,只不过多了一个徒弟的身份,他的心中奢求着徒弟以外的情愫,还真是痴心妄想。
是他忘了,易初辞只是易初辞,那个须弥山“心不迷,不堕红尘”的清洛真人。
“说什么胡话!”用灵力温暖杯中的药浆,那难闻的药味瞬间活跃在整个房间里,充斥在两人的距离中,易初辞下意识憋气,三七堂的苦腥草真是名不虚传啊。
怪不得叶声不想喝,这药闻着就没有胃口。
但是药还是得喝,易初辞伸长了手,试图将碗递给叶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