摈退从人,只与我在璎霞宫的樱花树林里漫步,伯父望著樱花,与我道:“绾绾,可要做个公主?”
只以为伯父封我做公主,即日就会将我送去与突厥和亲,我吓的面如土色,扑通跪在地上,摇头如捣蒜,“我不要去突厥和亲,我不要做公主,我不要……”
伯父啼笑皆非,“谁说要你去突厥和亲了?”
难道封我做公主真是伯父纯粹的意思吗?可我是亲王的女儿啊。不解望著伯父,正迎上伯父看我的目光,又是金銮殿上那样的温慈,只不过少了哀伤,父亲找到了女儿般的慰藉喜欢。不过安全起见,我还是摇摇头,“我不做公主。”
伸过手来,伯父拉我起身,携手与我走着,拍拍我的手背,温言安慰道:“我不急于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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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父身体已然恢复大半,因为顾念父王,翌日便与伯父请辞,伯父挽留一番后,倒也恩准。只又是那句话,他不急于一时。
心中念着父王,却又不想回赵王府,昨日见到父王的láng狈,怕父王见到我会不好意思。
拖宕着往出宫的方向走,碰巧见到了一身便衣在捣药的孔一凡。望一眼四周殿舍,才知走到了太医下榻的地方。而这里正巧是孔一凡在宫中的居所。
往孔一凡走去,孔一凡望一眼我,捣药依旧,说话也是寻常,“陛下的伤病是心中隐伤引起,‘药引’找到了,这病也就好了七八成了。”
“嗯,”就喜欢孔一凡这点,不阿谀奉承,不趋炎附势,过去往他的药罐里加药,说道:“我刚向伯父请辞,这就出宫呢。”
“哦?怎么转到老朽这来了?”孔一凡望著我笑着,我不答,他捣药道:“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赵王这么láng狈呢。”
小心父王杀你灭口!我又抓了把草药喂进药罐,问道:“这是什么药?”
“窨寻草。”
“治什么的?”
“咽喉发炎,感染。”
“哦。”这病倒是听说过,北齐武成帝高湛的小儿子琅琊王,就患有这病。
要说琅琊王高俨,却也是位了不得的人物,据传他的喉咙经常患病,为了根治,他要太医用钢针直刺入喉,整个治疗过程中他的眼睛连眨都不眨一下。联想到关公刮骨疗毒也许觉得这没什么,但是高俨在此时顶多十岁出头。其毅力,说他非比凡人想来也没什么不可。更可贵的是,伤病在身的他,还有着卓绝的政治才gān。小小年纪便成为北齐的权臣,代父行政。处理政务时的老成决断让一gān王公大臣莫不畏惧,而此时的他,才不过十一二岁而已。可惜,皇位最终落于他哥哥高纬之手,高纬嫉贤妒能,即位不久,便秘密地将他杀害了。时年高俨才十四岁。算起来,这也才是五六年前的事吧?
“孔师傅进宫多久了?”
“唔……总有五六年了吧?”
……
…………
与孔一凡寻常叙着话,将到中午,终于耽搁不下去了,出了宫,硬着头皮往赵王府方向而去。
路上遇到了司马泯风。司马泯风今天一身劲装,黝黑皮肤上是晶亮的汗水,看起来真jīng神啊。他背着弓箭,马屁股上驮着只死鹿,想是打猎回来。
“司马泯风,鹿肉吃了‘上火’,你找什么泄火去?还是赶紧娶个媳妇吧!”今天在宫中,又偷听到宫妃有意自己家的女眷匹配司马泯风。
司马泯风看到我,本来身体就有些僵硬,听我这话,好气又好笑的同时,身上又燃了股无名怒火。想来他今天心情不好,也不惹他,拍拍马背,说道:“驮我去司马府吧,我去找司马乘风。”去司马府混些日子,待父王淡忘了昨日的láng狈了,再回赵王府吧。
司马泯风却有些抗拒,说道:“二哥在赵王府。”
“那我去司马府等他。”察觉出司马泯风的冷淡,望著他道:“司马老儿那天不还盼着我上他家住吗?怎么,这事你有意见?”
司马泯风面无表情道:“上来吧!”
上了马,坐在了司马泯风身后,却忍不住用手捏住鼻子,蹙眉道:“一身汗味!”
司马泯风的衣服都湿了,真跟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驾!”听到我这话,无名怒火想是又起了,司马泯风一扬马鞭。
“哎!哎!我还没坐稳呢!”仓促之中,抱住了司马泯风的身体。
司马泯风身躯一震。然而过后,打马却是更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