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知道他的名字的第一刻,他就说,字子郁,无衣的子郁。
此去三年,今昔,他还是那个风流自若的男子。
我爱着的,深爱着的男子啊。心在一刹那,像是被音质蓦地拔高的弦割的一样的疼。
“一直,你都忘了我另外一个名字。”树林里有飞鸟盘旋,我抬头看着飞鸟,便被午时qiáng烈的阳光she的睁不开眼,借机低首用袖子揉着眼,揉着眼,袖口便被揉湿了,回头,对他灿烂地笑着,“煌灼,我还有一个名字。你叫我无衣,龙御夜和四叔叔叫我茼茼。子郁的无衣,四叔叔的……..茼茼。”
该解释的很清楚了吧。
茼茼自从做回茼茼,不做无衣后,她曾经的龙御夜,现在的四叔叔?
依煌灼的聪慧,他不会……..听不明白的。
就算还不肯去相信、去接受这个事实,他该是听的出端倪的。
不然,他唤我这一声名的颤栗是为何?
“心茼――”
不是像龙御夜,不像四叔叔,不像龙景帝,不像母亲,不像那些皇兄们唤我茼茼,我姓岳,岳心茼,他便唤我心茼。
他看着我,qiáng撑着尔雅的笑容,故作着恬然的声音:“心茼。不想做子郁的无衣的话,就做煌灼的心茼吧。”
性质有差别么?他不是听不明白我的话,是故意不去明白啊。
他俯下身来,不是吻我,而是定定地,看着我的眼睛,不让我有一丝的逃避,qiáng硬的姿态,却偏偏有棉花糖一样哄我的声音:“无衣爱着子郁,心茼也爱着煌灼,对不对?既然也还爱着我,为什么,不回到我的身边呢?”
柔柔地,他唤我一声:“无衣?”
心口,喉咙,甚至是微张的嘴,窒息的鼻端,好久好久才得以呼吸,声音几成破碎,巍颤的低沉,我听到我静静地,轻轻地说:“叫我茼茼。”
他的声音因为极度压抑而低沉,“这是你对我的拒绝吗?”
随后,随后他在那窒息之后忽地笑了,眼底,面容上尽是星星点点的笑,他抿着薄削的唇,微微道:“没事没事,我不用………如此心急,总是…….总是能守得本该属于我的幸福的。我不该…….不该bī你,应该多給你些时间…….以前,你会离开我,总是我的过错……..不然,你也不会离开……..是我做的不够好…….我以后,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
这样风雅的男子,什么时候也临危错乱的语无伦次?
“煌灼……..”
“驾!”他勒了下缰绳,一夹马腹,对我微笑道:“我们该赶路了。”
“煌灼。”
他终是看着我。
“生甘草煎的药,你不要不喝。”
“好。”
然后他又重策马,一路风驰电掣。
煌灼,其实我想说的是,我多么想这条路永远就这么走下去,不要到尽头。
…….
梅庄。
不过一天一夜,第二日晨,就到了梅庄。而我已经梳理好了感情,知道对谁的感情该收敛,对谁的感情该展露。
梅庄的境内到处有打斗的迹象,我和煌灼一对视,已然知道还是来迟了一步。这里几日前怕是就经过了一场激烈的惨斗。煌灼以为我立马会不顾一切进庄内去看四叔叔。可我没有。
在他眯眼不解下,我在市集到处找卖成衣的商铺。
去雍城时,我倒是穿有一套我的衣服,可是我自己不会洗衣,再说,在到处都是男人的军营里洗女人的衣服多少不便,更不可能让哪个男人帮我洗衣服了。是而,那一套湿衣直接丢了。这一路,穿的还是煌灼的衣袍。
当我从商铺老板那里用我的一副镯子jiāo换衣服时,煌灼拉住我,问道:“你要做什么?”
我却是直接进了商铺的内室,将新买的女人衣服换上。我将换下的他的衣服叠好,让商铺老板娘給我包好,才歉意地看着他,“等我洗了,gān了,再还給你好吗?”
他那么聪明,应该想到了为什么吧,深深地,深深地看着我。
我深吸了一口气,才抬眼对上他的眸子,说:“我不想穿着你的衣服,带着你身上的味道,出现在四叔叔的面前。”
他还是故作对某些事实的不信任,牵qiáng一笑,“一路风尘仆仆,换身衣服…….是应该的。”
我感激地看着他,他却背转身,看着商铺外的路口,梗塞地道:“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