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七零年的春节。
冻家村尤为热闹。
年初一,已经十六岁的冻萌萌站在村委会的讲台上,将打着结的红布扯了下来,宣布冻家村的是水泥路修完正式通车。
“通车了。”
台下。
是雷霆般的掌声。
“好、好好。”
冻家村的父老乡亲们还算稳得住,这三四年,他们在冻村长的带领下,卖杂货,种果树,搬砖盖房赚了不少的钱,家家户户走出冻家村,都是昂首挺胸的。
他们也是这一片农村里,最富裕的村子了。
像今天这样的扯布仪式,他们做了不少回,虽然依然是振奋的。
附近村子来参观的人,眼睛里只剩下羡慕。
他们是妒忌都妒忌不起来的。
实力悬殊太大了。
台上的冻萌萌将红布仍给亲爹,撒丫子跑了。
其他人见怪不怪。
老村长还想去拦一拦,这么重要的日子,你是村长,就挥着手臂扯了红布喊了声‘通车了’就跑了,像话吗?
冻三爷把老村长拦住。
老村长,“有外村的人看着呢,多说两句能咋地?”
冻门将怀里的红布塞老村长的手里,耿直的说,“老村长您上台说两句啊,我找瓜去。”
亲闺女今年十六了。
长得水嫩水嫩的,偏偏她没有个自己已经是大姑娘的自觉,总出去跟一群男人混在一起,像话吗?
他这颗老父亲的心都操碎了。
老村长就跟冻三爷说,“那我上去说两句?”
冻三爷笑笑,“是得说两句,这修路是大事。”亲孙女是三年前去搬砖盖房的,这几年听说赚了些钱,但是这赚来的钱又填到了盖楼里去…
而且这几年风声也紧。
水泥厂石子沙子不好弄…
供应了盖楼,出村的这条路就搁置了,直到去年才提起来要修。
这条路,不仅冻家村的人看着,附近几个村子也都看着呢,传出去,谁不自豪谁不羡慕的?
这在他们十里八乡,是头一份的。
冻三爷眯了眯眼睛。
老村长就上台了,台下的人大部分的注意力都在这条水泥路上,只有小部分的人注意到冻村长跑了,台下闹哄哄的,议论水泥路的声音混杂,老村长好几次抬手阻止他们议论纷纷,就是没人理他。
老村长黑着脸。
让大儿子把准备好的纸喇叭给他用。
这纸喇叭是做出来给冻村长用的。
冻村长没用上,老村长用上了。
“都甭说话,听我说两句。”老村长的声音从纸喇叭里传出来,具有的穿透性效果非常不错,闹哄哄的现场出现了短暂的安静,老村长趁机说,“这条路从去年修建开始,已经过去了半年,半年里,大家伙都不容易…”
“我们知道,这都是冻村长的能耐,我们村里要是有个冻村长,那得是多么美的事儿啊。”
不是冻家村的人大声附和着。
冻家村的人更大声的反驳嗤笑,“做啥美梦呢没睡醒呢吧。”
不看看你们啥样子,还敢跟他们抢冻村长。
老村长大声吼,“做啥美梦呢,到哪都轮不到你们,都给我消停着点。”
找抽呢吧,敢肖想他们的冻村长。
大手瓜子闪你们信不信?
老村长吼,“甭看了,甭看了,都回家去吧就一条公路没啥好瞅的,都回去。”
看着就闹心。
张秀兰跟柳童只是笑。
老村长还想着上去说两句,一句话就被人气到了,让人赶紧撤了这个台子。
柳童,“瓜上哪去了?”
张秀兰指指山上,“这两天总往山上跑,不知道干啥。”山上的果树都还没开花,也不知道瓜上去干什么。
柳童,“等瓜回来能带一麻袋的肉回家。”
……
殷修寒在家里算账,他在三年前,彻底沦为了财务负责人,冻家所有的财务都是他管着的。
他们这几年,做的生意扩展太快,又多。
殷修寒就去联系了自己曾经的五个同学,这些同学学的都跟财务搭不上边,但他们跟殷修寒的关系最好,又是从小玩的,知根知底,人品没问题。
做财务,要的就是人品。
其他的,都可以现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