碗黑色药汁，便见薛狼铁青着脸走进来，手里捆了个五花大绑的人。

军医？

沈香菱回沈府两日了，当然熟悉这个被五花大绑的人，就是给沈湛疗伤的那名军医。

薛狼把军医狠狠砸在地上之后，凌君和华子睿也跟着进来了。

几个人脸色都是同等的冰冷铁青。

显然军医做了什么让他们无法饶恕的事情。

“将军就在这儿，你是要老子替你说吗？”薛狼一脚踹了军医的屁股，恶狠狠道。

军医不但被五花大绑，而且明显被胖揍过一顿，鼻青脸肿到处是血，一身衣服也被打得破烂不堪了。

而且薛狼这一脚很重，几乎能踢断一个人的骨头，但他愣是咬紧牙关没吭一声。

一看他这佯装硬骨头的贱样儿，薛狼抬脚就想再踹第二下。

“再动手，就给我滚出去。”沈湛冷冷地开口了。

薛狼一呆，片刻后才明白过来沈香菱在场，他们这些糙汉子的行为可能会吓到她。

顿时，往后退了一步，不敢再揍那军医了。

“属、属下有罪，请将军赐属下一死。”此刻军医也缓过劲儿来了，方才那种痛几乎令他昏厥窒息，所以才半天开不了口。

薛狼忍不住了，低吼道：“说重点！”

军医脸色变了变，颓然垂下头，语气痛苦道：“属下……出卖了将军。那贼人想知道将军房里的女人是谁，属下……属下告诉了他。”

沈香菱呆了呆。

她以为这件事是军中的事情，所以从头到尾她都没开口，但事情居然和她有关？

“你来问。”沈湛眸色柔和，拉过她的手背拍了拍。

沈香菱想了想，点头，便看向军医问道：“那贼人是谁？他都问了些什么？”

“属下不知道他是谁，他问姑娘你的名字，出身来历，相貌特征，后来又问姑娘你是什么时候来的沈府。”军医面容微微扭曲，眼里浮现深深的愧疚与难堪。

沈香菱一听就知道是对头派来的人了，估计冰萦雪猜到她还活着的消息了，何况今天二皇子又和皇帝来过沈府，也是一种试探。

“人是你抓到的？”沈香菱问薛狼。

薛狼倒不敢居功，老实答道：“不是，他自己来找我的，说他出卖了将军，我一听就火大了，恨不得当场给他一刀。不过我想了想还是带他来见将军，就算是死罪也得将军来判。”

沈香菱不知道军法该如何处置军医，只是她觉得军医似乎没有说出全部的实情。

“将军，属下犯下死罪，但求速死！”军医重重磕头，几乎痛哭流涕。

沈香菱忙扯了扯沈湛的袖子。

沈湛给了她一个‘我懂’的眼神，随后冷声问军医道：“你既知道出卖我是死罪，为何还要出卖？既然已经出卖，又为何前来自首？”

军医哽咽道：“将军不必再问了，属下自知是死罪，不会辩解半句。”

沈湛冷眸一眯：“对方用你家人的性命威胁你？”

军医只是凄然摇头，却不说话。

若只是用性命威胁，他宁可一家赴死，也不会做出背叛之举了。

“既然你没有什么好辩解的，那就……”沈湛的耐心用尽了。

“咳！”沈香菱忙伸手拉住沈湛，她实在觉得这个军医有难言之隐，也对沈湛忠心，若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杀了，不但可惜，而且可能寒了其他将士的心。

于是她拦截了沈湛后面那半句话，然后对军医说道：“我知道你对将军一片忠心，也知道对方定是用了非常手段逼你就范，但你不肯说出来，将军就这么把你杀了，岂不是寒了其他将士的心？你这是助纣为虐。”

军医霍地抬起头来，惶惶然：“属下不敢！属下没想过……”

“那我现在说了，你还不想？”沈香菱挑眉，“真正的忠心，是要为将军着想。那贼人既然找上了你，必然有其目的，你不说，我们怎么知道敌人是谁？”

温温软软的一番话，却犹如醍醐灌顶，军医豁然开朗。

他立刻重重地磕了一个头，一五一十地全盘托出：“属下不敢再瞒着将军，实在是那贼人威胁属下，要当着属下与一双儿女的面……淫属下的妻子，还要将属下的一双儿女卖掉，一个当小倌儿，一个当红楼的下等姑娘，属下受不得如此大辱，所以才……”

原来如此。

军医这一说实话，不但沈香菱表示谅解，就连一开始怒气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