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依旧在宫门停下,只是前来的除了上次那个太监还有一个上了年纪的嬷嬷,她虽然穿着与其他嬷嬷无异,但是头上戴着的可是成色上佳的金器,就连皇后身边最受宠的大宫女都没有这样的穿戴。
阮寒烟不动神色的下了马车,对来人盈盈一笑:“这次,又要麻烦公公了。”
那公公也没有之前那般暗藏的倨傲之色,只是低头说道:“姑娘严重了,这时太后宫中的钱嬷嬷,姑娘先跟着她去太后宫中请安,过一会再去皇后宫中。”
阮寒烟点点头,沉默的跟着钱嬷嬷,这样内敛的样子倒是让钱嬷嬷对她另眼相看,只是她的眼光不要紧,重要的是太后怎么看待她。
太子虽说不得皇上的宠爱,但是他却是太后心上的宝贝,太后颐养天年已久,对前朝后宫的事情已经不太在意,只是一直想瞧瞧太子的未来妻子,听到太子迫不及待将日期提前,太后可是坐不住了,想了想还是将她召唤了宫,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长长的宫道后便是一片翠绿的树木,太后向来不爱人打扰,皇上又孝顺,直接在严肃幽闷的皇宫开辟了一个新天地,没有红墙琉璃瓦,用的是江南的黛瓦白墙,刚走进去就能闻见一缕淡淡的花香味,水声在耳旁,与之前皇后的宫中完全不一样。
钱嬷嬷带她来到一处站定,自己先进去请安,阮寒烟垂手站在那,眼神低垂不敢乱看,也不知过了多久,钱嬷嬷再次出来,说道:“姑娘进去吧,太后等着您呢。”
阮寒烟听闻连忙轻提裙摆走进去,翘梅和翠竹也想跟进去的时候钱嬷嬷拦下她们:“太后不喜陌生人进去,你们就在这里等着你们小姐就好。”
阮寒烟转头安抚二人,才忐忑不安的进去了。
房内视线很好,只是遮蔽的东西太多,因此阮寒烟看不出这个房子有多大,右边咿咿呀呀的弹唱吸引了阮寒烟的注意,只是帷帐垂下不是那么真切,但是她不敢走过去,只是听从钱嬷嬷的眼光行事,钱嬷嬷赞许的看了她一眼,便将帷帐掀起来。
“太后,阮家姑娘来了。”
一张上了年纪的脸出现在帷帐后面,她头上并无诸多饰品,只是挽了一个圈,用金簪固定,耳垂处挂着的耳环也是一小颗红宝石,她用手撑着头,歪坐在塌上,两三个金丝绣成的凤穿牡丹图样的枕头压在手臂下,背后也放了几个,两个宫女轻柔的为她捶腿,身上也只是一件正红色便服,也许是保养得当,阮寒烟根本看不出她真实的年纪。
此时她正闭着眼,听到钱嬷嬷的话懒懒的应道:“哦?阮家那丫头已经到了?”
钱嬷嬷应了一声。
太后半睁着眼,上下打量了一下阮寒烟,都快让阮寒烟冒汗了才说道:“这戏唱得不错,阮家丫头一起坐着听吧。”
阮寒烟点点头,很快一张绣凳搬到阮寒烟身后,她想着连氏之前说的话,只坐了三分之一。
太后低低的笑起来,凤眼睁开,虽说已过半百的,但年轻的风韵还能窥见一二,她坐直了身子:“在哀家这里不用这么多规矩,哀家又不是皇后,想如何便如何吧。”
阮寒烟一愣,试探性的往后坐了一会,但还是笔直腰背丝毫不敢放松。
太后自然看到了她那些小心思,笑了一下,眼角的鱼尾纹也舒展开:“哀家之前听过你的名声,也远远的见过几面,只是阮丫头,你之前与六丫头可不是这样规矩呢!”
调笑的话让阮寒烟暗暗叫苦,她知道之前阮寒烟是多么无法无天,甚至最受宠的公主她也敢对着干,只是现在她可不敢啊,她小心的瞧了一眼太后,见她并不责怪之意,才斟酌着说道:“臣女马上及笄,婚事也已定下,娘亲也日日叮嘱寒烟,自然不能再像之前那般随意,若是之前有对公主不敬之处,还望太后海涵。”
太后茗一口宫女拿过来的茶,说道:“璟儿说的不错,你果然很会说话。”
这个死赵璟,又在背后说我什么!
但是阮寒烟不能说,只是浅笑道:“太后过誉了,臣女只是实话实说。”
尖细的唱腔低低回荡在这个厢房,阮寒烟却是是坐立难安,太后半躺下阖着眼,手指弯曲成圈有一下没一下的打着节奏,一曲作罢,太后这才挥挥手:“你们都下去吧,让我们好好说会话。”
钱嬷嬷领命,带着众人便退了出去,太后缓缓起身,阮寒烟连忙上前搀扶着,走进便能闻见一阵花香,淡淡的很容易让人平静下来。
太后脸上并没有抹什么脂粉,但保养得当,近看也未有太过明显的皱纹痕迹,她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