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城的布局,贯穿着传统的天人合一的哲学思维,临水依山,顺势而建,自然天成。城墙上,巍然耸立着东西南北四个城门。
城池内,亭台楼阁、祠堂庙宇、商贾民居、巷道通衢排列有序。
然而,因为“玉雕节”的临近,整个漠城都人满为患了。哪怕是礼王府,都住满了人。除了主人的院落,所有的地方已经没有空余的房间了。
到了最后,竟然出现了连庙宇都没有地方可容纳人借宿了。
这个时候,秦书册不得不打起临时住房的主意了。然而,这是大西北,白天还没有什么,晚上却是异常的寒冷。临时住房首要解决问题的就是保暖,总不能让人睡到半夜就冻得要死吧!
于是,一项新的东西出现了——炕!就是在屋里垒起一座跟床一样的土坑,里面是腾空的。透过另一间屋子,给这腾空的土坑填柴加火。
这样,到了晚上,天再如何冷,睡在炕上的人始终是暖和的。
结果,居住在漠城的人都在家里建起了这样的炕。就是连礼王府也不例外。
从此,漠城出现了一种新的泥匠,专门用来制作这种炕。
再后来,从漠城延伸出来,整个漠北都兴起了这种炕。再接着,整个北方都开始在房屋里制作这种炕。
炕的发展速度之快,让夏裹有些瞠目结舌。
张至曾便随口问夏裹从何处得来的这种保暖之用的土炕。
夏裹便随口说出了在这个时空有的,专门记载民间器皿的书籍。
哪曾想,张至曾摇头晃脑:“那本书我看过四遍,背都快要背下来,也未曾见过那里面有关保暖的记载。”
夏裹立马蒙了。她直至这个时候,才明白大学究在任何时空为什么都要受到人们的推崇了。因为他们的博学可不仅仅是对学问记录,更是对学问孜孜不倦地追求。
被逼无奈的夏裹,只得这么说:“可能是我做梦的时候,看到了某书,偶尔便记住了一些,就来了个现炒现卖了。”
还好,这话当场把张至曾给糊弄过去了。让夏裹擦了好一会儿冷汗。她可不想被人当妖孽对待。其
他人,夏裹还能凭借着自己出身帝族的家世欺骗过去。
可对张至曾这样的最擅长讲学,拥有着自己思想体系的儒学大家,稍一纰漏,就会被抓住不放了。如若再来个学术上的严刑拷打,夏裹就保不住要原形毕露了。
很快,“玉雕节”来临了。
礼王和张至曾可就忙碌坏了。因为他们在当世,关于玉雕方面有着相当的名望,也就成为了实至名归的评委。
很快,张至曾发现夏裹对于玉雕节并不感兴趣。王府的帝孙和宗姬都在兴高采烈地对着每组玉雕发出惊叹,或是争论不休时,只有她坐在一旁一声不吭。要不,她干脆连面也不露。
这下,张至曾感觉有些奇怪了。因为这玉雕节还是这位小宗姬一手摆弄起来的。办得如此热闹,如此隆重,而且还声势浩大。怎么到了现在,小宗姬还是一派兴趣缺乏的样子?
“小宗姬不喜欢玉雕吗?”抽空,张至曾便过来询问夏裹。
“不喜欢!”夏裹也很爽快地承认。“我阿父原来天天雕刻它。试问这天下,还有谁比我阿父雕得更好?”
“那……”这下,张至曾吃了一惊,不由问道。“小宗姬为什么还要举办‘玉雕节’呢?”
“先生,请看!”夏裹便把张至曾拉到一张舆图跟前。“整个漠北都是散的。而身为其首府的漠城,应该成为一个点,把散了的漠北凝聚起来。”
“而我来到漠城的时候,发现漠城竟然也是个散的。”夏裹边做边用手演示。“没有办法,我就得找个点,把漠城凝聚起来。接着,再想办法把漠北凝聚起来。”
“所以,你想起举办这个‘玉雕节’?”张至曾很快听明白了。
“没有办法啊!我阿父擅长的事物不多。我只能找阿父还算有所建树的这个‘玉雕’了。”夏裹无奈地摊摊手。
“我现在,最期盼的是女帝能把大西北的院试和乡试放在漠城,”说到此,夏裹的眼睛变得明亮起来。“那样,就能真正把散了的漠北牢牢地凝聚在漠城。”
听到此,张至曾不由得闭上了眼:天啊,这应该就是所谓的帝王之道了。
突
然,他睁开了眼睛,在问:“你所思虑的这些,从何处而来?”
夏裹似乎料到张至曾会如此一问,便笑笑道:“没有从何处得来!只是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