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阿娘带了什么礼物?”礼王又问。
“呵呵,”夏裹一笑,示意人抬进另一箱子。打开一看,里面竟然是五颜六色的纸张。
气得礼王直叫:“你偏心,偏心!”
“阿父,”夏裹耐心地解释着。“这些彩纸只能让阿娘练字,写写信函,不能用作画画,因为不耐保存。它们再如何也没有你的画笔来得珍贵啊?”
礼王不吭声了,不带好气地望着夏裹。
夏裹手指着那画笔瘪下去的笔头:“你可别小看这里,我可是花费了不少的心思。”
“初始,打打算用铁,后想起铁容易生锈,不成。后来,觉得有铜可行。结果,做出来特别的难看。最后,没有办法,只能用银了。阿父,你这画笔拿出去可是能换成银子来用的。”
“算你孝顺!”听到爱女如此一说,礼王这才心满意足。
多年后,夏裹为阿父制作的这套画笔,一直陪伴着礼王。它的最终结果,是作为陪葬品,进入了帝王的陵寝。
“阿父,”夏裹慢慢引入话题。“听说你打算将来为我招婿?你说帝阿母会同意吗?我又不是没有阿兄。”
“她好意思不同意?”礼王浑然不觉得落入到夏裹的圈套之中。“你太聪慧了,又是如此孝顺,阿父不想好死了那世家的子弟,觉得还是把你留在帝族好些!”
“那我的孩儿将来不是要随我姓?”夏裹趁胜追击。
“那是当然了,”礼王这时有些得意。“能姓夏氏,那可就是帝族,谁也舍弃这无尚的荣光?”
“到时,我怕我的孩儿,”夏裹瘪瘪嘴。“到时会跟你一样,气得几天吃不下饭,关上门自己跟自己呕气,那可怎么好?”
“放肆,”礼王勃然大怒。“你是坐等招婿,你帝阿母是嫁入我帝王家,概念与性质完全不同。”
“阿父,”夏裹静静地说。“现在的帝王家姓李,不是姓夏啊!”
听到这话,礼王整个人精神一缩,变得颓丧起来了。
“阿父,阿父!”夏裹连忙爬到礼王的膝下。“裹儿如此苦心经营裹城,费尽心思想‘银通天下’,就是为了有一天阿父从李氏手中夺回帝位,
恢复我夏氏无尚的荣光。”
“再说了,”夏裹见到阿父的眼睛里有一丝闪亮,便又转换话题。“帝阿叔,无有后嗣,他改了姓又如何?只要阿父不改姓,阿兄不改姓,夏氏就能绵延不绝。”
礼王的手不由地伸向女儿的秀发,在问:“裹儿,你这话是何意?”
“阿父,”夏裹抬起头来,目光中充满着莞尔。“我跟你打个赌,帝阿母会让帝阿叔改姓,绝对不会让帝阿姑改姓,进而也不会让阿父改姓!”
“为什么?”礼王颇为不解。
“因为帝阿母既想保阿父、帝阿姑,也想保李家。在她的眼中,除了联姻,就没有更好的办法让这两家紧紧地联系在一起了。”
“然而,在当今天下人的心目中,除夏氏,同姓是不可联姻的。”夏裹说得相当明确。“帝阿姑是女子,可嫁入李家。阿父有儿女,与李氏娶媳嫁女。”
“可你帝阿姑是有驸马了啊?”礼王想了想,但还是有些不相信。
“那我就再跟阿父打了个赌,近日阿父就会收京城的密函,帝阿姑的驸马有可能被杖毙,或是因病逝世,帝阿母下旨让帝阿姑嫁入李家,何如?”
“好!”礼王一听,手拍扶手,站了起来。“如果真是这样,阿父就奏请改姓。孤不可愿意让自己的儿女与那低贱的李家联姻。”
“阿父,”夏裹只得摇头叹息。“帝阿母心意已决,谁也拦阻不了啊!”
几日后,礼王府果然收到了京城来的密函:长嫡帝姬的驸马密谋忤逆,被女帝杖毙;再过不久,女帝下旨,长嫡帝姬改嫁李家儿郎。
礼王见此,便要上奏恳请改姓。结果,被僚臣和子女拦住了。
“王爷啊,”老僚臣在以死相谏。“如今,夏氏一族只剩下你一门有男嗣了。如果你改姓,这天下还有夏氏吗?”
“阿父,阿父!”帝孙和宗姬也纷纷出来相劝。“就让我们与李家联姻吧!只要不跟他们孕育儿女,这联姻也只是一场虚幻。”
如此,方才打消了礼王为保自家儿女而决定改姓的奏请。
“阿父,”见到礼王那副莫名悲怆的表情,夏裹便上前来安慰着。“如若有一天,帝阿母
要求阿父改姓,阿父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吗?”
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