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驿北觉得江澜灯真是越来越让人猜不透了，他前几天还对她发过火，动了手，然而现在只不过是转变了一下态度，她在他面前就毫无防备。

她是个傻子吗？

楚驿北在心里不停地贬低江澜灯，想减少他的负罪感，但是最后还是难以释怀。

他会不会真的做错了？

“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江澜灯看他别开脸不说话，以为他又生气了。

他早上起来容易低血糖，所以也容易头晕。

江澜灯自己都惊讶，以前她都没发觉她是这么地了解他——她其实一直在观察他。

有多爱一个人就有多在乎那个人。

江澜灯心慌慌，楚驿北也心慌慌，他回头，看着她的眼神有些闪烁，在四周飘来飘去，就是不敢跟她双眼交错。

他害怕自己会从江澜灯的眼中看到自己丑陋的那一面——阴险狠毒又不计后果的他，最终将自食恶果。

他想说服自己他做的没错，但是就目前的情况而言，没有一点证明他做对了。

即便如此，楚驿北也知道事情回不了头了。

齿轮一旦开始转动，除非崩坏，否则是不会停下的。

这么一想，他又恢复正常了，匆匆瞥了江澜灯一眼就挪开了眼神，“没什么，就是肚子饿了而已。”

“这样啊，那我们动作快点，”江澜灯笑，“这会儿厨子也应该做好早饭了。”

因为都快中午了。

他们一起洗漱，然后背对着更衣。

江澜灯似乎笃定现在的楚驿北对她的身体一点好奇心都没有，所以很放心地穿脱，一次也没有回头。

楚驿北也是这么想的，可是他心里却有一股莫名其妙的冲动。

无意间用眼角的余光瞥见了江澜灯裸露的背——因为过度地瘦削而让脊椎跟肋骨的形状浮于表面。

一想到江澜灯会茶饭不思，熬夜加班的一大原因是自己，楚驿北就感到于心不安。

他自认为就算做错事也不会回头，不会反悔，不会认错。

但是这一次，他的心却因为江澜灯而动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