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跟这蔷薇没什么两样吧。
生命伊始也许都是那么简单且纯真,跟所有家庭里的第一个孩子
一样,我来到这个世界,也看到这个世界,并努力征服这个世界。对于我该叫什么名字,大家也是绞尽脑汁,都强调我是家里的第一个孩子,不可以敷衍了事。我的父亲想用他一位敬佩祖先的名字“米尔德丽特·坎贝尔”来为我命名,不过他并没过多干预其他人的建议。而我的母亲则想用我外祖母婚前的名字“海伦·埃弗雷特”来当作我的名字。经过一番激烈的讨论,大家打算遵循我母亲的意愿,用我外祖母婚前的名字作为我的名字。可万万没想到,因为太高兴,我的父亲竟在带我去教堂的路上将我母亲给我起的名字遗忘了。这很正常,因为我的父亲本来就不太喜欢这个名字。因此,在牧师询问我的名字时,我的父亲只依稀记得要随我外祖母的名字,便模糊地将“海伦·亚当斯”这个名字告诉牧师了。
我的家人告诉我,我在婴儿时就表现出不服输、急躁和固执的性情,还对周遭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心,我还经常模仿别人的动作。所以,在我六个月大的时候,我就可以嘟囔出“你——好”“茶”这样的词语。这几乎引起了家里每一个人的注意。在我一岁左右时,我就能清晰地说出“水”这种困难的单词。在我完全丧失语言能力后,我还能发出“wah-wah”(英语“水”的近似音——译音),直到我学会拼读,我才将这种发音遗忘。我的家人还告诉我,我也很早学会走路,在一岁时就学会了。那天,我母亲将我从浴缸中抱出来,放在她的膝盖上,地板上摇曳婆娑的树影吸引了我,我挣扎着滑了下去,
朝它们扑去,可这种劲头消失之后,我跌倒了,哭着闹着要我母亲过来把我抱进怀中。
幸福总是那般的短暂。一个鸟语花香的春天,一个蔷薇盛开、蔬果充实的夏天,一个满山红叶,一片绯红的秋天,这段美好的时光一晃而去,一场突如其来的灾难猝不及防地降临在这个渴望快乐的孩子身上。次年二月,一场高烧将我再次带入到新生婴儿般的无意识之中,视力和听力全都消失了。医生称这种病为胃和脑急性充血症,他们认为我必定很快离开。但是,一天清晨,高烧竟然退了,连同医生在内,所有人都觉得奇迹降临了。可他们都没人知道,我永远地失去了视力和听力,我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听不见了。
至今我对那场疾病还记忆犹新,但原因一直让我困惑。尤其是我母亲在我最痛苦难耐、焦虑煎熬的时候,竭尽全力地安抚我。我还记得在高烧后,我尽力睁开眼睛,去看我曾最爱的阳光,却发现一片黑暗,还非常的干涩、灼热,我能看见的仅仅是一片模糊的影子,并且那光亮一天比一天暗淡。这一切像一场噩梦。后来我逐渐适应了黑暗与寂静,不再觉得与以前的时光有所不同。直到我家庭教师的来临,再将我这种认知打破,并放飞了我的灵魂。仔细算来,我仅仅拥有十九个月的光明,我对这个世界匆匆一瞥,但那绿色的田野、明媚的天空、茂盛的树木与花朵,深深地印在我的心灵深处,随后而来的无边无际的黑暗也无法将其抹灭。如果我们曾见过这个世界,“哪怕只有一天,但这一天呈现出的一切也属于我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