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透彩的玉镯仿佛蕴着虹光,触到肌肤时,沁人的凉。
沈绮虞难以推辞,神情微愣,任由岑惠把玉镯戴到自己手上。
小姑娘低眸,忍不住伸手碰了碰,心里莫名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
她出神了一会,便听岑惠笑道:“小七,我和你说说阿云的事吧。”
——
岑惠来到裴家那年,裴重云正好八岁。
那会儿裴易堂和席茵刚办好离婚手续。
席茵前脚搬出家门,后脚裴易堂就接她进了门。
男人殷切的帮她拿着行李箱:“小惠,累了吗?别站着,快坐下。”
岑惠笑着摇头:“没事的,我不累。”
“你不累,肚子里的宝宝也累了!”
裴易堂面露关切,给她倒了杯水:“你先休息一会,我去收拾房间。”
“我才怀了一个月呢,哪有那么夸张。”
裴易堂不容置喙:“有没有宝宝,你都要好好休息!”
“好。”岑惠失笑。
裴易堂又说了好一番话,才推着行李箱到房间去收拾。
客厅只剩下她一个人。
岑惠环视了四周一圈,端起水杯,正欲喝水。
忽然,一个纸团猛地扔到她身上。
岑惠动作一顿,吃惊的抬眸望去,便见一个小男孩站在楼梯上,冷着脸和她对视。
岑惠怔了怔。
小男孩大约七八岁的模样,面容稚嫩,唇红齿白很可爱,一双桃花眼清凌凌的泛着冷意,眸里明晃晃盛满对她的不喜。
他气冲冲道:“从我家里滚出去! 你不配住在这里!”
相比小孩的生气,岑惠试探地问:“你是阿云吗?”
她知道裴易堂和席茵有一个孩子。
这话一落,小裴重云像是被踩着尾巴,气急败坏道:“你也不配这样叫我! 快滚出去!”
他举起手,拿着另一个纸团,正欲扔过去。
就在这时,裴易堂刚巧进来,看到此景,大怒道:“裴重云,你在干什么? !”
男人大步走进来,急切地看着岑惠道:“小惠你没事吧?有什么伤到宝宝? !”
岑惠摇头:“我没事,你别过于紧张了。”
纸团而已,小孩子的力气也小,砸到身上几乎没有痛意。
裴易堂松了一口气:“那就好,我就怕这小子不知轻重!若是伤到了你们,我肯定教训他!”
小裴重云攥紧手里的纸团。
自己的爸爸对其他女人嘘寒问暖,自己的妈妈毫不留情的走掉。
根本没有一个人在意他。
小孩的眼里浮起水雾,猛地把纸团扔到裴易堂身上,噔噔噔跑上楼。
裴易堂气结:“这小子真想造反了是吧?席茵倒是走得干脆! 给我留下那么一个拖油瓶! ”
岑惠抿紧唇没说话,目光盯着地下的两个纸团,犹豫了一会,拾起其中一个纸团展开。
纸张展开,岑惠怔了怔。
这是一张奖状,上头印着鲜红的第一名。
原本平整的一张纸布满皱褶,可以看出主人的心境变化。
岑惠可以想象到当时,小孩兴冲冲的下楼,想把奖状给父母看。
然而,看到的却是这副情景。
那天开始,因为小裴重云对岑惠表现出恶意,裴易堂决定把他送到老爷子家去。
岑惠自己也当了母亲,对裴重云也不算厌恶,对这一决定多少有些不忍,便劝道:“易堂,阿云还那么小,爸又忙着公司的事,我们把他送那边,不合适的。”
裴易堂不以为然:“有什么不合适? 他待着这里才最不合适! ”
男人说着,神色柔和下来,伸手抚上她略凸起的孕肚:“小惠,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了,你身上有我们的宝宝,我怕他伤害到你,你懂吗?”
岑惠知道裴易堂很看重这个宝宝。
这个宝宝在他眼里好像是,成功反抗家族,收获爱情的证明。
而裴家大宅分为两栋,两栋房子连在一起,隔得不远,平时多走几步也能到。
岑惠嘴唇翕动,终是没有再说什么 。
日子过得平稳,岑惠的肚子也一天天大了起来。
裴易堂的工作也很忙。
他执意联婚,裴氏总部是不可能呆了,裴正声一怒之下,直接把他丢到分公司任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