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铺了一地银色穿过树木的枝缝,地面上的两团黑影在交织、缠绕。
谢赴生脸色崩的很紧,耳尖的红晕隐没在黑夜里。
回想刚才那一幕,我在一旁忍不住笑。
治愈一个醋缸中的男人,唯一的方式就是献上一个简单的热吻,看这反应果然有用。
他却猛然捉住我作乱的手,神情全然不像刚才的那般嚣张肆意。
他拉着我走到不远处的小公园里,终于停下来后,男性的掌心冰凉宽阔,几乎毫不费力的盖住了我。
凉风袭来,我浑身僵硬的站在凉亭里,动也不敢动。
他要干嘛?
谢赴生这时靠过来。
“别动,刚刚我好像看见你妈了。”
“……”
什么?
我从震惊中回过神,四处张望还是找不到人,转头对上他一双含笑温和的眼眸,哪里还有平时不苟言笑的模样。
骗我?
谢赴生低下头,高大的身躯像堵温暖的墙,险些让我有一瞬间忘记,他揍周闵然时的样子只是一个梦。
想到周闵然身上的伤,我掏出手机想给他发消息替谢赴生道歉,一只手忽然盖了上来。
“给谁发呢?”
我吓得手一抖,眼睛又恰巧瞥见前面的路灯下多了条长长的影子——一位挽着水果篮的妇女。
真的是妈妈…
谢赴生趁着这时直接夺过手机,将我死死抱紧,询问:“我们要去给她打个招呼吗?”
我闻言吞了口唾沫,连忙摇着头,然后听见他难得欢愉的笑起来。
这人还真是...
妈妈很快就进了小区里面,我终于松口气,胆怯的神色逐渐褪去,附在安静的青年耳边悄言:“我亲你一口,把手机还我好不好?”
我以为他会和刚才一样的反应不吭声,却没想到谢赴生主动将脸凑过来,低声问:“能x2吗?”
我心里庆幸现在黑灯瞎火的什么也看不见,脸上反倒像火烧一样的烫。
…
“对不起。”
到了真正分别前,谢赴生背对我蹲在角落,像是要把整个人藏起来。
我越出的脚步立马停下来,听见他闷声道:“你应该对我很失望吧,控制不了脾气,说打人就打人。”
因为从前的生活,谢赴生有随身携带刀具的习惯,刚刚被周闵然气的实在受不了,差一点,他就要酿成大错。
“我以后一定尽力改,你能原谅我吗?”
谢赴生无措又茫然,像个重蹈覆辙被红尘迷了眼的僧人,找不到方向,浑浑噩噩的四处游荡,在快要沉迷而亡的时候,抓住了我这颗救命稻草。
可这本来就不全是他的错啊。
我拉着他起身,用很认真的语气回答:“我没有怪过你,或许你自己从来没发觉到,你已经为我改变太多了。”
改变?是了。
谢赴生在心底冷嗤,那些所谓的改变可能只在你身上奏效。
他安静几秒,只说:“玫玫,你对我其实没必要这么宽容。”
“...这不是宽容。”我有些苦恼,话顿住。
既然怎么也说不清楚,就只能——
我环上青年的脖颈,在他耳边无奈叹气:“你还真是死脑筋...”
“谢赴生,我这人就爱帮亲不帮理、护犊子,你能接受这个解释吗?”
没得到回应,但我能明显感觉到他呼吸不再像之前那样急促,眼神也恢复了正常。
所以,应该是接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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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二的下午,我在兼职休息的空隙时间接到了阮阮打来的电话。她在那头带着哭腔,不等我开口就问我现在在哪,说要过来。
不明所以的说完地址后,我问她,“你到底怎么了?”
“玫玫,我看见他了。”
“谁?”
“江海声,我看见他杀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