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真的很感谢。”

谢赴生挂了电话，红血丝在眼眶里藏着。

他刚从黎城警局出来，却接到李楠打来的电话，以为是问面试的事，没想到开口第一句就说找到蒋玫了，现在正往回来赶。

在电话李楠说明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也说人现在很安全，正在车上睡觉。

原来是这样。

自己到处都找不到，她根本就不在这座城市。

谢赴生捏着手机恍惚间走来走去，等回神时已然晃到一个熟悉的小卖部。

店老板大老远就瞧见一个人跟丢魂似的往这边走，最后停在自己面前。

谢赴生看着他，“拿包烟。”

还是想抽。

老板哟呵一声，边进屋边笑着说：“挺眼熟啊小子，咱们见过？”

“或许吧。”谢赴生搭来门口的小凳子坐上。

老板出来把烟递给他后旁边坐下，也点了根烟。

两个男人在门口吞云吐雾，谢赴生问老板：“你在这儿开店多久了？”

老板想了想，回答：“快五年了吧...小本买卖，也不赚钱，等着下半年我就关店回老家养老去了。”

“你老家是哪儿的？”

“白城。”

谢赴生蹙眉，不禁瞥向他，“我也是。”

老板也惊讶，眼底露出万年才偶遇一次老乡的欣喜，好奇问：“我记得黎城是离白城挺远啊，怎么过来生活了？有家人在这？”

他神思有些飘忽，低声接话：“也是爱人。”

“原来不是小光棍啊。“老板胳膊肘撞了他一下，视线不经意在他脖子上一扫，突然顿住。

“等等——”

当他手靠近衣领，想看的更清楚时，却被谢赴生立马躲开。

对上青年的视线，老板眼底渐渐浮上一抹尴尬，干巴巴解释：“你别误会，我就是想看看你脖子上的疤。”

似半月形的褐色伤印，很少见。

谢赴生却将衣领拉起来，淡声道：“疤有什么好看的。”

下一秒他急切的问：“你那儿是不是八岁时被人用烟烫的？”

顿了顿，目光向他腰腹的部位看去，“肚子下边也被菜刀刺过...”

沉默了一阵，谢赴生面色古怪的盯着他，“你怎么知道？”

老板一下扔掉嘴里的烟，神情大变，嘴唇煽动喊了句：“小生，是你吗？”

往日的记忆重现脑海，他仿佛一闭上眼，就会看见女人垂死的面容。

“徐大哥，如果我死了，请帮我照顾好小生，麻烦了。”

他口头答应的好，但...做到了吗。

“......”

谢赴生哑然。

-

吊完两瓶水，李楠带我去了一家小馆子吃过晚饭才上车。

我虽然还有些晕车，因为退烧的缘故已经好很多了，甚至还能和他聊会儿天。

“你再忍忍，大概还有一小时就到了。”李楠说完便放了首音乐，周杰伦的兰亭序，

“无关风月，我题序等你回...”

车内突然响起舒缓低沉的男声，我惊讶扭头，看见男人沉静的侧脸，他也跟着唱，居然还挺好听。

已经播到了下一首新歌，他才意识到我的目光，难得不好意思的挠头。

“抱歉，没忍住就唱了。”

我摇摇头，“你这嗓子可以去做歌手了。”

李楠半挑眉，“那算了吧，我天生音痴，也只会唱这首。”

“不会吧？”

“是真的。”他眼睛定定注视着前方道路，缓缓说：“只会唱兰亭序。”

嗓音莫名听出了一丝伤感。

良久，我才笑着打破沉默，说道：“这首歌我回去了也下载听。”

李楠看了我一眼，问：“你也喜欢吗？”

“周董的歌，当然喜欢啦。”

他忽然安静下来。

也对，谁不喜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