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被一个满脸谄笑的驿卒恭恭敬敬地迎进了驿站,秀秀和小梅花也慢慢地下了车,这么长时间窝在车篷里,也真是够她们俩受的,好像中途也没有上过厕所,难道她们的膀胱很特别,很善于憋尿吗?还是她们带了“便携式”马桶?我胡思乱想着。
小白脸应该早就知道我的马车里有女眷了,现在看到秀秀她们下了车,就主动问我道:“沈公子,这位是……?”“哦,这是贱内,这次是随我进京投亲的。”明朝人对自己的妻子应该是称呼“贱内”吧?还是内子、内人?大差不差就这样吧,小白脸听我这么一说,脸色微微一变,好像有些不悦(WHY?),不过很快他就换了一幅微笑的表情,整了整衣袍,主动上前给秀秀施了个礼,说道:“小生朱庆怀见过沈夫人。”
哦,原来这个小白脸叫朱庆怀,名字倒是普通,不过姓朱,跟皇家一个姓啊,会不会和当今圣上有些瓜葛呢?也许,看他非富即贵的样子,如果和朱元璋朱老板沾亲带故的那也说不定。秀秀听我称呼她“贱内”,她漂亮的小脸就有点泛红,再听小白脸称呼她“沈夫人”,她的小脸就更红了,还真是别有一番风味。不过秀秀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假结婚算不算?),很快就调整好了情绪,她知道这个朱公子是个自来熟,路上缠着我聊了不少杂七杂八的事儿,当即就回了一个礼,不紧不慢地说道:“朱公子客气了,小女子不敢当。出门在外,能遇上朱公子这样的贵人,真是我家相公和小女子的福气。”你还别说,秀秀真是挺会说话的,小白脸又和秀秀唠了两句,就邀请我们入内就餐,秀秀很懂规矩的婉拒了(女人不上桌和陌生男人共食,这是规矩?),一直在旁边候着的那个高个子护卫欠了欠身,赶紧说道:“公子,沈公子两位女眷和车夫的午膳已经另外准备好了,属下这就领他们过去。”
哎哟,想得还挺周到,小白脸,给你点一个赞!秀秀和左镖师都看了我一眼,我轻轻点了点头,就算默许了,至少表面上我还是我们这个四人小团体的“主心骨”。接下来就好办了,高个子护卫领着秀秀他们去别处吃饭了,而小白脸则一伸手,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说道:“请吧,沈兄!”懂了,马上要开饭了,我立刻笑着回应道:“那就叨扰朱公子了,请!”
在小白脸另一个颇是魁梧护卫的带领下,我们七拐八绕来到了驿站后面的一间貌似包间的房间里,不错,很安静,布置的也挺雅致,和前面大堂里的熙熙攘攘有着很大的不同,桌上一间摆了一些酒菜,有鱼、有肉、有虾、有菜……有的我认识,有的我还真不认识,我们分两边坐下后,那个魁梧的护卫拿起酒壶恭敬地给我们俩各斟了一杯酒,然后静静地退了出去,顺手还带上了门,不过他好像没有走远,就在门外守着,呵,还挺敬业!
“沈兄,请!”小白脸端起酒杯,这就开始敬酒了,我不太清楚明朝敬酒的规矩,是像21世纪那样,第一杯我们俩全部都干了,还是先意思一下,还是他先干了,我意思一下……哎呀,想那么多干嘛?不就是喝酒吗,我还怕过谁啊。
想着我也端起了酒杯,不错,是青花瓷的酒杯,挺雅,然后笑着说道:“谢了!朱公子,有道是酒逢知己千杯少,今天和朱公子相识相遇,也算是机缘巧合,来来来,就不要你敬我、我敬你的了,咱们一起干了这一杯再说。”说完,我一仰脖,一杯酒就下了肚,这酒——味道不错,比前两天喝的那个寿春白淡点,不过味道更香些,好像也是米酒,小白脸明显楞了一下,他可能见我一口就喝完了杯中酒有点纳闷,就问道:“沈兄,你们亦里巴里汗国的人都是这么豪爽吗?这一杯酒就这么一口气全喝了?”
这一杯酒算什么?这么小的杯子,这么淡的米酒,小白脸,你是没来过21世纪,我们都是拿大玻璃杯和天之蓝、梦之蓝的,这是米酒……小CASE!
我心里鄙视了小白脸一番,嘴上却说:“要是你真的和亦里巴里汗国的那些胡人喝酒,得换那种大号的牛角杯或者玻璃杯,那喝的才过瘾啊!”“哦,这个玻璃杯我见过,我们家里有好些呢,父亲经常拿它……”说到这儿,小白脸突然不说话了,我正在吃菜,没反应过来小白脸的突然停顿,嘴里嚼着一块不知道是什么的肉,很不礼貌地问:“你父亲经常拿玻璃杯干嘛?喝葡萄酒吗?还是白酒?”
小白脸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倒是顺着我的话问道:“你也喝过关中的蒲桃酒?好像挺酸的,我不爱喝,不如这淮南烧爽口。”哦,这米酒叫“淮南烧”,不错,酒都用地名命名,就可以横向比较了,不知道明朝这会儿的绍兴酒、五加皮酒是个什么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