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臂受伤。”
“李大人难道要检验我是否受伤?”解忧反问道,不等他回答,自己撩起袖子,露出一截臂膀,“有伤吗?”
李敢本来并无检查之意,但被她一气,便朝她手臂看去,只见那胳膊并无女子纤弱,倒有男子的刚毅。只是那胳膊上有大大小小无数伤痕,有刀伤剑伤,密布整条胳膊,却没有一个是新伤。李敢心想,她必定是受了极大的磨难,性情如此暴戾刚烈。
李敢蔫了般讪讪道,“伤未必在你身上。”
“那应该在谁身上?”解忧问道。
“你!”李敢被她气得说不出话。
刘彻旁观许久,心里已有了计算,问,“可有其他人证?”
李敢如遇大赦,惊喜道,“陛下,还有个宫女也在场。”
清溪本来站在解忧身后,忽然被李敢揪出来,心中大骇,怯生生不敢言语。
“你,可曾看到什么人?”刘彻话里透着威严。
清溪偷瞟解忧,正在踌躇,忽然听刘彻问话,吓得直哆嗦,“我,什么都没看到。”
“真的?”刘彻似乎并不相信。
解忧眉头一皱,李敢得意一笑,清溪心中已经怕到极点,若说没看到,她似乎见到一个黑影晃过,若说看到,又没看得真切,更何况主人一口咬定什么都没看到。她挣扎半晌,毅然决然道,“没有。”
解忧松了口气,刘彻忽而笑了,“都退下。”他特意吩咐了句,“解忧留下。”
李敢这才知道,跟他对峙的这个女子叫解忧。他回头看了看,这般厉害的女子,如此锐利的眼睛,他肯定在哪里见过这双明亮的眼睛。
所有人都退到数丈之外,大殿里只剩下他们君臣二人。刘彻目视解忧,“真的什么人都没有?”
“没有。”解忧再次确认。
刘彻无声笑了,“李敢虽有些意气用事,但忠心耿耿,不可能欺骗朕。他说有刺客,这刺客一定是进来了。”
解忧知道他暗示什么,但孤傲与自负是天生的,“解忧什么都没有看到。”
“行了,你下去吧。”刘彻摆摆手似有不满。
解忧立刻起身,“多谢陛下。”
“站住!”刘彻见她立刻就走,忙止住,“你信不过别人,但有些事未必要靠自己。”
解忧嘴角一扯,勉强露出一丝笑容,“我习惯靠自己。”
刘彻懒得看她,“你想好了?”
“解忧肯定。”
“行了,”刘彻不耐烦摆摆手,“走吧走吧,对了,那个宫女跟你几年了?”
“不是我的人,是衡玑的。十年。平时只管捣药,旁的什么都不知。”解忧有些担心。
刘彻点点头,“此人可信。”
解忧一笑,信心满满出了大殿。她甩掉了跟踪自己的李敢,偷偷回到汤泉,到帷帐中一寸一寸查找,刚才走得匆忙,没发现线索。本以为自己看错了,被李敢这么一闹,她越发确定不速之客的闯入。眼下卫青率军在外,汉匈大战在即,忽有刺客闯入,她不敢当成意外,无论是虎视眈眈的匈奴还是不安分的诸侯,她都不容许自己忽视。
解忧在汤泉幔帐间摸索一番,找不到任何痕迹,她略有失望地拍拍衣襟。此刻头发半干,一副狼狈相,“还是回去吧。”
月光洒在解忧的脸上,她走出汤泉,见台阶下立着一个人,挺拔的身躯一动不动,面色铁青的霍去病。
解忧心里冒出的第一个念头就是逃跑,在他未认出自己之前逃跑,来不及思考他是听李敢或其他人说了什么来到这里,还是散步走到这里。解忧绝不能被他认出!
解忧刚转过身尚未撤离,就听到身后怒气腾腾的喊声,“你站住!刘征!”
当真避无可避,她毅然转身,任由霍去病一步步靠近自己,他的脸庞背对着光,喜怒难辨。
解忧缓缓抬起头,身躯再次埋进他的苍茫影子里。
“哼!”迅猛的铁拳打在她的嘴角,解忧一个踉跄跌了出去。回忆的画面如秋风卷起的落叶般纷至杳来,她胆敢这般戏弄他,一而再再而三。
她在汤泉池边倒下,发髻脱落,如瀑的青丝披散在肩上浸落水中。解忧的身体停止了晃动,清澈的池水映照着她依旧晃动的影像。她喉中涌上一股咸味,殷红的鲜血从嘴角溢出。
盛怒之下,他用了十成力道。待到她青丝如瀑缓缓起身,笑着以手背拭去嘴角的血迹,他才确确实实在心里接受,他找寻的刘征,是个女子。他意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