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还要保护这个人吗?”
卫青心想,这个翁主果然得理不饶人。他诚恳道,“我正是清楚知道这件事的后果才必须这么做。陛下一旦得知,李氏一门必定被族灭。卫青于心何忍?”
解忧咬着唇道,“你太仁慈了。但李敢此人的胸襟和眼界与大将军的根本天差地别,他不会感激你,甚至更加怨恨。”
卫青淡然笑道,“卫青此生无愧于天地,又何惧旁人怨恨呢?”他对解忧鞠了一躬,“人之一世不必计较太多。还请翁主保守秘密。”
解忧无可奈何,只好点头。卫青却好似解忧帮了他一个大忙,十分感激。
解忧心想:这样的人让我该说什么好呢?这一天她心中五味杂陈,如果说以前是钦佩,那么现在,她对卫青是由衷的叹服。
她心想,“我自以为受过许多委屈,可我的委屈和大将军的相比又算得了什么呢?曾经有那么多人欺侮过他,可当他异军突起成为万人之上的大将军时,他报复过吗?有那么多人非议他,他计较过吗?刘解忧啊刘解忧,跟他比你真是太过小气。”不过转瞬她又想到,“幸亏我不是李敢,没有被自己的私仇和胡思乱想蒙蔽了双眼。至少我还有一双慧眼,我可以毫无妒意的仰视这个人。”
这样胡乱想了一番,解忧沿着石阶拾级而下,不巧的是,那倒霉的李敢正手持弓箭而来。
解忧见他一步步走过来,心中的鄙夷战胜了理智。或许她素来是个有正义感的人,待到李敢走到面前拱手时,解忧忽然发问,“关内侯祖上都是做什么的?”
“臣家中时代为武将。”李敢早些年与解忧有过节,此刻听她用爵位称呼他,更不敢怠慢。
解忧却忽然道,“起于刀剑者,必将死于刀剑之下。”
李敢勃然大怒,实在不知哪里又开罪了这位喜怒无常的翁主。一时间气氛剑拔弩张起来。两个人这么对峙了许久,忽然闯入一个人,他问李敢,“你们在说什么?”
他的确是好心为李敢解围,以为解忧因陈年旧事难为李敢。但他终究看轻了她,解忧在这一瞬间收起了锋芒,连正眼都不看他。她心里忽然乱了,这个霍去病,怎么忽然冒出来了?
霍去病不明就里,数年未见,这个女子还是这般盛气凌人,这般喜欢刁难那些地位在她之下的人。若非为李敢解围,他或许会避开她吧。
“不知翁主找李敢何事?”霍去病转而问她,有礼有度。
数年不见,初次说话竟然是为了眼前这个小人。解忧冷漠而生硬的笑着,抬头说道,“骠骑将军,你好好记住关内侯这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