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向前眼明手快，右手用力地把枪摁住，道：“都这么近了，你还没听出来是黑背的跑步声。没有统一下达的命令，谁也不许开枪。”

“没错！是它回来了。”娃娃脸也看清了，高兴地喊起来。

战士们兴奋极了，比打了胜仗还要高兴，几个不顾安全的冒失鬼一窝蜂地冲过去，把黑背抬了回来。洪向前伸出双手去接，可是黑背却跳回地面上，使劲地挤出人群，跑到是党恩牺牲的地方才停下。大家不明白它要干什么，就紧跟其后跑了过去。

一天都没有进食的黑背这时候已经太累了，它从口中吐出一截人的断指，就趴在地上不动了。

“我明白了。这个手指头是黑背从越军的手上咬下来的，它是在为是班长报仇。快帮它拿些水和肉到这儿来。”洪向前说完，用土把那截断指埋了。

娃娃脸马上拿了一碗水和一个红烧肉罐头放在黑背嘴边。

黑背显然是没有什么食欲，向外流着泪水的眼睛眨了几下，依然趴在地上不动。

闻讯赶来的卫忠国摸了摸黑背，确认它没有受伤后，说：“它是伤心过度了，大家都散开吧，让它自己单独呆一会儿。”

只要是三连的人都知道，黑背与是党恩有着深厚的感情，每次轮到是党恩出去巡逻，它总是寸步不离地跟在是党恩的身边。现在，是党恩阵亡了，它心中的痛苦是无法用语言表达的。虽然黑背只是一只不能讲人类语言的军犬，但是它对战士和哨所永远都是忠诚的。

“过去的同志加兄弟，支援给他们的物资不计其数，还有人为他们牺牲。可是现在，变得无情无义，连一只狗都不如。”洪向前对着姐妹山上的越军阵地愤怒地骂道。

卫忠国也抬起头，盯着山上的越军说：“再等一等吧，这个仇迟早都是要报的。这只是时间问题，应该不会等太久了。”

这天深夜，黑背终于肯开口进食了，而且分量比平时吃的要多。

去师部开会的王国庆也带着上级的军令赶回来了。一回到三连，他连水都没喝一口，就把几个主要的指挥官叫到一起开会。

卫忠国一坐下，就对跟在身边的娃娃脸说：“连长这么晚赶回来，肯定还没有吃饭。你去叫庄班长煮碗面条。”

王国庆一摆手说：“没心思吃面条了，帮我拿盒肉罐头过来，随便对付一下就行了。”

“那就再加一包压缩饼干。连长的饭量大，只吃一个罐头不够饱，。”卫忠国很关心地说。

“什么叫我的饭量大？分明是你自己吃得太少。你把我当成一头大肥猪了，干脆通知炊事班过来杀猪吃肉吧。”王国庆突然冒出一句玩笑话，引起大家一阵大笑。

卫忠国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说：“对，对，对，是我讲错话，我道歉。”

李援朝抓紧机会问：“你去师部开会有没有好烟招待？带回来几包？如果有好烟不充公，我可要带着大家杀你的猪哟。”

“好啊，你负责杀猪，我来分他的肉。”宋军也跟着起哄。

“哪有什么好烟，作战命令倒是有一份。”王国庆一边说着，一边摸了摸口袋，这才想起自己早就没有烟了。于是，又伸手去李援朝的身上搜查。从他的动作上看，比拿自己的东西还要随便。

李援朝可怜巴巴的，很老实地交出半包杂牌烟，脸上的表情比打了败仗还难看。

宋军和洪向前异口同声地说：“怎么只有杂牌烟？快把指导员给你的好烟交出来，孝敬连长老大哥。”他们俩本想躲到一边偷笑，可是又抵挡不住香烟的诱惑，完全是一副幸灾乐祸，又随时准备“趁火打劫”的样子。

王国庆把眼睛一瞪，说：“你们两个也别躲了，都学一学指导员的大公无私，快点把身上的烟乖乖地交出来，大家平均分配。”

“连长，你也太无能了。去了一趟师部，什么好东西也没捞着。”宋军不满地说。

王国庆神秘地说：“捞到一样好东西了，而且全连上下都有份。”

三个排长一听，以为有什么好吃的，立刻来了精神，纷纷靠过来问是什么好东西。王国庆故意吊他们的胃口，只顾着吃娃娃脸送来的罐头，一句话也不肯说。直到罐头盒里的肉被他狼吞虎咽地吞了个精光后，才一抹嘴道：“想知道是什么好东西，就快点把好烟交出来。”

李援朝苦着脸说：“我们真的没烟了。”

这次轮到卫忠国偷笑了，他坐在子弹箱上说：“你们不用问了，连长饿成这个样子，不可能带回什么好东西。除了作战任务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