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说完，泪水已夺眶而出。

“对不起，是我让你想起来伤心的事情。”

“不关你的事。”

“你哥哥怎么牺牲的？”

“他叫常成，是军校派往前线实习的。一个叫卫忠国的指导员把他带上了97高地。就在他们到达阵地的第一天夜里，整个阵地的人都阵亡了，只有指导员一个人受了重伤，被从附近赶来的人抬下了阵地。”常玉讲到这里，泪水不停地流出来，再也无法继续说话了。

“原来是这样。”娃娃脸心中一阵激动，转身跑回了卫忠国那边去。

过了一会儿，娃娃脸与王国庆扶着卫忠国走了过来，后面还跟着一群战友。从他们脸上的表情可以看出来，大家都非常激动。

娃娃脸介绍道：“我们连的这位双目失明的指导员就是你说的卫忠国。他是你哥哥牺牲的时候，唯一在一起战斗的人。”

卫忠国突然弯腰鞠躬道：“姑娘，我对不起你们常家。当时是我带着你哥哥上阵地的。后来，他为了保护我，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许许多多向我飞来的弹片，整个后背几乎炸成了一堆烂肉。如果我当时不把那十几个军校来的小伙子带上阵地，就不会死这么多人了。”

常玉一边哭泣，一边安慰道：“指导员，您别这么说。您当时没有任何做得不对的地方。保家卫国自古以来就是军人的责任。既然我哥哥选择了上前线，他就不会惧怕死亡。”

“这个小姑娘年纪不大，说出来的话却让人佩服得五体投地。”一位坐在不远处的老大爷忽然站起来说，“她的话说得太好了，让我十分感动，大家一起给她一点掌声吧！”

车厢里瞬间响起地动山摇般的掌声。

火车带着掌声进入了一个小小的车站。这个车站里没有什么旅客，而医护人员和全副武装的警察却多得数不清。

车门一打开，十几个警察飞快地进入车厢，把那个垂头丧气的胖旅客拉出火车。医护人员随即也上了车，为常玉和乘警处理伤口，并把他们抬上等待已久的救护车。

王国庆在娃娃脸的后脑上拍了一下，说：“你这个笨蛋！过了这个村，以后就没有这个店了。快去追呀！”

娃娃脸喊了一声：“是！”提起行李袋，以闪电般的速度，从车厢的玻璃窗跳出窗外，追上抬着常玉的医护人员，以帮忙抬担架为借口，一起上了救护车。

“瞧这个笨蛋！动作就像一只猴子。他是怎么变得比猴精还要精的呢？”王国庆眯着眼，用手挠着头皮说。

卫忠国开心地笑道：“这个变化主要是王大连长教子有方。你简直就是一个能干的猴王。”

战友们都跟着卫忠国笑了。他们挤在车厢的窗边，一起注视着向远处开去的救护车。

救护车很快就驶出了站台，几秒之后就消失了。

大伙儿依然盯着那个方向，在心里为常玉和娃娃脸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