栈里。
丁清峰乘轿离开后,那些戎丹人也在鼎沸的人群里消失了。
林先叔看出了异样,道:“统领,好像不是司烈的手下,衣着打扮,和我们先前遇到的,好像有些不一样。”
曹帆倒没看出个什么不同来,衣服都是蓝黑色,戎丹人都喜欢在刀剑鞘之上再裹一圈黑布,并且,他们又喜欢鹰这个动物,把鹰当作最神圣的图腾,刚才过去的一群人,领头的那个肩膀上不就有一只吗?
秦欢道:“戎丹的马匹养在草原上,吃的都是上等的草料,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让那里的马、牛、羊,比其他的地方都要高上一头,壮上一圈。来的是戎丹人,这点倒不会错。”
曹帆等不及了:“统领,我们还在等什么?这就杀过去,救人!”
林先叔鼻腔里哼了哼,抱臂斥问道:“救谁?”
曹帆直起身子:“当然是救——”
他承认,他不知道被绑的人是谁。方才晃神儿的功夫,戎丹的黑马就带着人呼啸而过,稍不留意,甚至连人影都看不到,来的飞快,寻常百姓也只是看到黑压压得一群人不礼貌的飞驰过去,哪里有人注意被绑着得人长什么样子,是男是女?
曹帆泄气:“那怎么办?难不成就要坐在这里干等下去?”
庄秦欢给了他一个定心丸,起身,手拂过白纱帐,盯着远处地上在捡东西的小摊贩,道:“是戎丹二皇子。”
曹帆没想起来是谁,林先叔有印象,他作解释:“就是四年前那个为了给大哥出气,死活要和咱们统领单独打一场的贼小子,和统领决斗的时候连剑都没|拔|出来。”
秦欢默认。
这么一说,曹帆总算是记起来了,他不仅记起来,现在还笑得捧腹。当年的场面还历历在目,一个皇子竟然蠢笨如猪。
追到那群戎丹人时,已是丑时三刻,街上只有寥寥的几家摊贩。
庄秦欢猜测,这些人停在这里,想必也是怕走到离这最近的一处山里遭受伏击。
那座山名叫艳阳山,山的地势陡峭,易守难攻,与安之相差无几,也是个天然的土匪窝子。
北崇那群被庄秦欢打败的土匪蛮子,有一部分就逃到了那里。如今几年光阴已过,山里土匪人数多少无人可知,知道的都是些死人的消息。
有人说那里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阎王殿,一刀被砍死那就是个幸福的死法儿,不幸的千变万化。
活人被刮骨,死人骨被削。
多年来,消息传来传去,把艳阳山传成了有去无回的地狱之门,任凭你是谁,都别想安稳的从山里走出来。
许多逃亡的人也加入其中,尤其憎恨戎丹人,看见一个戎丹人路过,恨不得擒来烤着吃;而北崇侥幸偷生的土匪又恨京安人。
久而久之,就很少有人再从那里经过。哪怕绕道走路数月,也不愿身陷囹圄。
夜深风高,狗吠声刺破长空,不知谁一个石头砸过去,只听得狗崽子呜咽几声,嗷嗷离开了路上,夹着尾巴拐进一条黑黢黢的胡同。
寻着零星踪迹,秦欢踏入一座名叫洛花的山庄,庄前的石墩狮子只剩下左边一个,就那一个石狮子,还是半残不残的斜躺在地上,约莫着是仇家寻仇,连门口的瑞兽也不愿留个全的。更别说整个庄子。
说是山庄,其实就是几舍房屋盖的气派些,比一般的屋子高一些,院子里多种了些稀珍的植物。如今,树木成荫,花卉满院,却不见欣赏的人。地上的杂草肆意疯长,水池里不见水,一堆黄泥高一寸低一寸的,冷冷清清的庄子,夜风一吹,甚而觉得很是阴森可怖。
她走过长长的通廊,走的小心甚微,观察仔细。
曹帆和林先叔从后门进,三人分两路。
廊上的脚步皆被抹干净,看不出什么来,而柱子上的刀痕,明显是刚划上的,虽然并不深,浅浅的几道,却让秦欢心里一沉。并不是拿刀的人功夫不高,恰恰相反,绝对不是泛泛之辈。
深浅都控制的恰到好处,多一分显眼,少一分伤不了人。
和戎丹二皇子司武横也打过几次照面,那是个行为鲁莽,做事不过脑子的人,也不会有这么好的功夫。可他身边的人,虽未交手,秦欢依稀都有些印象。
到底是谁呢?
秦欢从一间破旧的厢房走过,厢房的窗户结了蛛网,破烂的窗户纸从中间开了个大洞,借着月色,里面的摆置一览无余。不到一刻,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