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往宗人府去了。”
“朕知道了,莲妃办事可真是一流的。”
十二斛白玉珠遮住了他的真颜,烨帝提着蟒袍,蹬蹬的走上玉阶,穿过那一卷流光浮动的珠帘,他命淳于打起珠帘。
从今天开始,会有一双活生生的眸子代替这卷冰冷的珠帘,活色生香的陪伴着他。
“柳絮,只要你来求我。”
烨帝坐在玉座上信手翻开御札,全国各帝呈上来的唁文,像雪片一般塞满了他的御案,这令他有些烦燥:“淳于,”
“老奴在。”
“入殓那天,朕要亲自去。”
“是,遵皇上旨意。”
就在烨帝略感舒畅时,小黄门争促的脚步声响彻大殿,淳于一掌摔在小黄门的脸上,喝斥道:“没瞧见皇上正在披阅御札吗?”
“奴、奴才是来回各府王爷的传话的。”
怯弱的声音,令烨帝微微抬首,他淡淡说道:“起来说话!”
“是,回皇上,陵王妃她畏罪自杀了。”
“畏罪自杀?”
这怎可能,宗人府里他特地命人置备了,没有一件利器,要防的便是防着柳絮寻短见,并且,莲妃将柳絮身上一应钗钏尽行除之。
“陵王妃咬破了手腕上的血管,那鲜血如柱,王爷们进去的时候,已经不醒人事。”
“知道了,你退下罢!”
淳于有些迟疑的望了望烨帝,他永远看不清烨帝脸上的表情,有些许心虚的说道:“皇上,陵王还不曾下葬,若令人知道这样对待他的未亡人,会不会太过残忍了。”
“残忍?”
“皇上难道不曾莲妃娘娘说,昭华夫人拿剪子连着皮肉剪了陵王妃的头发。”
人生长恨水长东19
烨帝微微摁了摁了眉头,淡薄的说道:“各府王爷们,会看着去处理的,惊动了母妃,陵王妃就是不死,也得脱一层皮。”
淳于唯一听明白的那一句便是,不死,也得脱一层皮。
陵王妃曾经不是皇上的未婚妻吗?一个男人,这点情份也不顾及?听说当时皇上对陵王妃很绝决,但皇上何苦为难一个女人。
“柳絮,”
烨帝望着半卷的白玉珠帘,兀自道:“死不肯来求朕是吗?该来的时候不来,不该来的时候就死活要来。”
手下的书札“哗哗”的翻动着,烨帝忆起,在他预谋登上王位最紧要的关头,柳絮连续三个月徘徊在他的宫门前。
从不忍见到她顾影自怜的模样,到心中所生的厌烦。
“柳絮,一个聪明的女人,不应该这样的。”
“一个聪明的女人,不应该不知死活的。”
那双熠熠生辉的眸子仿佛流光溢彩的在烨帝的跟前晃动,在他登上王位之后,忽然发觉,这双眸子已经不在停留在他的身上。
烨帝不止一次,在禁宫中看到这双眸子正含情脉脉的望着他的皇弟陵王。
即使他抛弃了她,他也无法忍受这种涌动的情愫。
这令烨帝失去了一种专属感和掌控力,他有些无力于这种无可控制的局势,他是坐拥天下的皇帝,即使是他抛弃的,终究是他的。
“淳于,夜幕降临的时候,你去安排一下。”
“是,皇上。”
到底皇上心生怜悯,烨帝微微靠在玉座上,就要见到柳絮了,就要见面了,在这种情形下再次相见,七日前,陵王大婚的前夕,她奉召进宫向昭华夫人请安。
他记得柳絮不施脂粉,一张清丽的容颜软香滑腻,半拢的新月髻颤微微的插着一枝南海珍珠打制的步摇。
一步一摇,她在侍婢的掺扶下,楚楚风姿。
她的轿辇与他的仪仗不期而遇,莲妃正千娇百媚的依偎在他的身旁。
人生长恨水长东20
她欠下身,清清淡淡的一福,柔美的脸上露出抹淡淡的笑靥,很浅很美,清丽的样子虽未若艳冠绝伦的莲妃美艳,却是他心底触碰不到的仓皇。
烨帝忘不了那抹发自内心、转瞬即逝的笑容。
柳絮是在告诉他,她与他,已经成为过去,她正眉目楚楚、饶有风韵的走向琉华宫。
“是不是只有失去,才会深深的忆起往昔。”
烨帝懊恼的发现,他留恋着那抹浅浅的笑容,留恋着那双美丽的眼睛,留恋着秀美的背影。
还有目光依依与长发绾君心……。曾几何时,她的长发缠绕在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