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备了热水,去洗洗!”
“!!!”
身后不曾传来脚步声,秦嬷嬷一回首,见柳絮站在簇白的花前,空洞的眸子微微一闪,很轻很浅泛起一丝涟漪。
她就要伸手掐一朵茉莉顺着眼角的余光见秦嬷嬷一直在看她,连忙缩回手往浴间而去。
盈盈抬首之间,柳絮穿着侍婢湖绿色的交领阔袖长群,挽着环髻静静的站在桅子与茉莉开得水白一片香盈间。
“御前二十个侍婢逢两年一换,这一次挑选的俱是新进宫的侍婢,按照御前的规矩,她们不能与御前之外任意的侍婢私相传递。”
没有人知道她的身份,她的人生果真如秦嬷嬷所说属于禁宫。被隐去了的真实于柳絮是幸、抑或是不幸?
未来的一切,无从可知,会怕吗?
“漆木盒里搁有宫花。”
“!!!”
秦嬷嬷却见柳絮转过身将一缕细碎的茉莉插在发髻间,倒垂的阔袖露出莹莹一段酥臂,手腕上触目惊心的咬痕狰狞犹在。
罢了,何必非得令这样一个女子打扮得美艳婷婷?
二十个侍婢俱穿着同样的衣衫,梳着同样的环髻,插着色彩鲜艳的宫花,齐齐整整交叠着双手乖巧的垂首于日月殿偏殿,柳絮将身子隐蔽于最后。
“御前的规矩大家可得仔细了,跟在皇上身边的人,那都是圣恩浩荡,服侍好了即使是将来或者宠幸或者放出去,那都是体面。”
……
侍婢们纷纷扬首翘楚的祈盼着,柳絮借着余光瞟见这是一群将笄的少女,她们紧张的神色与清纯的目光,无不透露出着对未来的憧憬。
未若柳絮因风起10
紧张的神色与清纯的目光,无不透露着对未来的一片憧憬。
是什么时候,这样的神色与目光常常出现在她的脸上?柳絮的眼前瞬间一片空白,耳畔有丝丝温热的气息,仿佛倚靠在宽厚的的怀抱里。
“九殿下,未来的路絮儿很怕。”
“不怕的。”
“絮儿是九殿下的人。”
“一直都是。”
……
沉封的记忆被撕去了封条,任柳絮想要抵挡,无从抵挡,她早应该明白,从踏入这日月殿伊始,破碎的记忆会一片一片拼凑成往昔。
二十个侍婢分成班,一班执早朝、一班执上夜,毋用多言,柳絮自是执上夜。十个侍婢有六位在玉座珠帘外端茶递水近身侍俸,余下四人便留在值房。
执上夜的侍婢正等着秦嬷嬷分派,序齿相近、年纪相当的侍婢因被分在同一班彼此渐渐熟络起来,柳絮静静的站在花架子下看着清纯活泼的侍婢踢毽子。
“你怎么不过来跟我们一起玩儿呢?”
“!!!”
柳絮摇摇头,侍婢们一低首,但见湖绿长群下一双纤纤月,巧笑道:“原来是小脚。”
十个侍婢唯有柳絮缠过足,就有侍婢上前拉着柳絮的手,紧张兮兮的问道:“你应该是罪臣的女儿吧!良家的女子不必缠足的。”
大夏国唯有贵族女子方须缠足,而矜贵的贵子女子进宫自是被册封为宫妃,一双小脚出现在侍婢中,柳絮淡淡的点了点头。
“真可怜啊!千金小姐跟我们一样。”
真可怜啊!
自从被烨帝解除婚约之后,有无数的人对她说过这样的话,起初,每当有人以怜惜的眼神望着柳絮的时候,柳絮不由的悲从中来。
而天长日久,到了新近,当怜惜变为怨毒,柳絮始知就算是略带嘲讽那怜惜到底有三分不忍。她将头埋得更低了,一直低到交领衣衫,竖着耳朵能听到“砰砰”心跳声。
“我们没有瞧不起你的意思。”
“我知道。”
未若柳絮因风起11
“我叫小姜儿,”
距离柳絮最近的脸圆圆的女孩子一把上前拉着柳絮的手,突如其来的热络令柳絮微微一震,将近一个春天,除了秦嬷嬷没有一个人与她如此亲近过。
“柳姐姐,你不要害怕,我没有恶意的。”
“恩。”
柳絮不自在的抽回手,一时秦嬷嬷招呼侍婢们过去指派,抢在前头的侍婢自是分到御前当值,小姜儿沮丧的望着柳絮,喃喃说道:“我也想到御前行走。”
“柳絮,这是你到御前的名牌。”
秦嬷嬷望了一眼将名牌塞到柳絮手中,待她一转回身,柳絮招手叫过小姜儿,低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