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再一次靠近的勇气。

当一个女子为一个男子伤得太深，当她矢志与另一个男子相守并可以忘记过去，又怎么能够在她一次又一次接受了残酷的现实，而悲恸的回到过去。

回不去了，她与他，早已镜花水月不复往昔……。

枕边茉莉，满尘奁、贮香能腻。也不用，玉骨冰肌，人伴佳眠尔。谁信此境，渐入华胥，旷然不知，庄蝶谁是。笑邯郸、羁魂客梦，贪他荣贵暂时里。

她好累，真的好累，心中几许滋味，梦里多少思量，都付诸于秀发濡湿，沉沉枕绣枕而眠。

展转惊寤，才听禁鼓三敲，纱厨香月，又是灯火阑珊。又是一个当值的夜晚，柳絮踏着月色踩着一片清浅的香气步入值房。

“柳姐姐。”

小姜儿一阵喜出望外，一屋子侍婢闻言俱卷起阔袖连忙围拢上来。

柳絮一阵凝眸，侍婢们拉着她姐姐长、姐姐短急急的道来：“柳姐姐，皇上今儿在大日里头发了脾气，说今天那茶水沏得走了味儿。我们晃忽记得，昨儿皇上倒没论长短，吃的是你沏的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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淳于提着灯笼站在值房外，冷眼望着纱窗下柳絮清丽的剪影，任一群侍婢叽叽喳喳问个不停，她俱是一语不发，只袅袅婷婷兀自净了纤手等水热沏茶。

大抵温婉安静的女子是份外惹人垂怜的，当昨夜惊诧于柳絮那张清纯而沧桑的素颜，内临首领淳于始知原来烨帝一壁珠帘皆因她而起。

他早应该知道的，从那天晚上，烨帝命他安排去见陵王妃的那一夜。

“淳、淳公公。”

淳于的突然的造访，唬得侍婢们连忙整衣衽襟，乖巧的作一排垂首立于纱窗之下，柳絮见这个情形自是将身子隐入其中。

“昨儿个，是你给皇上沏的茶？”

侍婢们自是让出一条甬道，柳絮恭敬的点了点头，淳于和气的说道：“那就请你再沏一壶茶给皇上送去。”

“再沏一壶茶给皇上送去。”

侍婢们闻言俱松了口气，而柳絮闻言心头微微一震，手中紫砂壶里滚烫的热水溢出溅在雪白的手背上烫起一片绯红。

这层意思，淳于说的明白不过，她沉默的捧着茶盘，一路无奈跟着淳于。

侍婢们撩起层层帷幔，转过散着轻烟细雾的博山香炉，一步一步走上玉阶，她在流光溢彩的白玉珠帘外驻了脚步。

没有皇帝的宣召，就算是宫妃也不能够擅入珠帘内。

“呈进来!”

淳于尖细的嗓音轻唤着柳絮，随即躬着身子退出，领着玉阶下六位垂首侍立的侍婢退到外殿。

“难道你连说一句恭请皇上用茶都不会么？”

烨帝冷峻的扫了眼跪在御案跟前，高高檠着檠着茶盘垂首不语的柳絮。

“恭请皇上用茶。”她的声音很轻，轻如飘在风中的一缕飞絮，烨帝在捧起茶碗的瞬间看到她的纤手一片绯红，不禁皱着眉头道：“怎么这样不小心。”

“——”

“让朕看看。”

他俯下身，轻轻握着她的纤手，迎面传来他热浪袭人的温度，还有浓烈馥郁的龙涎香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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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挺立的鼻尖轻轻碰在她俏丽的鼻尖上，潮热的呼息不时喷涌于她冰凉的秀颜上，四目相对，她微微垂了眼帘，细垂的睫毛如一尾鸢羽，静默的栖息着。

柳絮屏住呼息，不愿与烨帝缠绵成一片。

昨夜一宿缠绵，虽然来得仓促，烨帝些许愧疚的掩示着那一场爱欲粗暴，可她在瞬间令他感到窝火，依旧是空洞的眸子，一切像是从不曾发生过。

甚至于在他的跟前屏住呼息。

他有这么招人厌恶吗？宁可她红着脖子黑着脸与他使性子与他闹，就像过去那样，伶俐鲜活的与他挣执。

可她，不会了……。

烨帝无法忍受柳絮眼中的无视与淡漠，这激起他心中的愤怒，又是一阵失控。

“你是朕的女人。”

仿佛大小珠玉落碧盘，听得珠帘一阵脆响，粒粒白玉珠溅了一地，满地闪烁的一片滢滢光泽之间，烨帝抓着柳絮的敞领，一阵低吼。

衣帛间清脆的撕裂声，令柳絮闭上眼，艰难的回应道：“皇上，这是大殿。”

该死，他还没有动手，她又落泪了。

明晃晃的纱灯下，她紧抿着嘴唇，任小脸胀得一阵发红，大滴大滴的眼珠与满地的玉珠闪烁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