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的权利,你要将禁宫中所有的宫妃召集而来,甚至于莲贵妃都会听从你的指派。kanshuchi.com”
“就,这么简单?”
烨帝望着一脸狐疑的红妃,拍了拍她的肩头, 冷笑道:“倒也是个直肠子,很好,朕喜欢你这样,红妃,你是朕的左膀右臂,朕身边一直缺你这么一个人。”
望着烨帝坐上步辇,浩浩荡荡而去的身影,红妃站在种满垂柳的池塘旁,溶溶月色、荷叶浮萍,满院子暗香浮动,一朵连着一朵盛开的芙蓉在风中轻摇。
花,很艳,她,更美。
“皇上需要的是一个亦邪的奸妃不是么?”
美艳而聪明,心术,亦正亦邪,莲贵妃做不来这些,只会使女人的鸡肠小肚,她笑了笑,她的人生将会是如这芙蓉一般,开到茶靡花事了。
东窗未白凝残月4
秋风萧瑟,一灯如灯,无穷无尽的长夜在等待中缓缓流近,月阴月缺,仰望冷冷窗棱,柳絮的清冷的眸子泛起浓浓的寒霜。
圣旨,今天也不会来了,她,还是不能死。
一切,似乎又回到她被押入宗人府的日子,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她凉凉的笑着,拂了拂深上起了寒霜的衣衫,薄薄的衣衫,无可抵挡冷冷寒夜。
“娘娘。”
一阵耳熟能详的声音,一阵颤微微的步履,一句寒冷里带着暖意的问候,柳絮抬了抬眼皮子,定睛一瞧,淡淡笑道:“秦嬷嬷。”
“娘娘,老奴给您送衣服来了。”
“谢谢您了!”
她其实想说不必,她的心都怯寒,身子也无所谓冷与不冷,当然,如果和一点,就不必在这么清冷的夜晚冻得异常清醒,那也,不失为等待中一件好事。
“这些衣服都是我从前送你的,如今又转回我的手上。”
簇新的、毛茸茸的大毛的、小毛的,夹棉的、织花的御寒裘衣,秦嬷嬷甫一张口,声音也干涩了,眼眶也红了,嚅嗫道:“也不知道皇上,究竟想要做什么,等着娘娘去求他么?”
“天长又天凉,嬷嬷要多保重身子。”
是啊,他在想什么,该不会是要这么囚她一辈子罢!即使是这样,她也不是从前那个才去了旧愁,又凭添了新愁的小女子。
多愁善感,于她,早已留在过去。
“娘娘,您为什么不愿开口去求皇上呢!只要您写一封书信,老奴这里备了纸砚……。”
“不了,嬷嬷,谢谢您的好意思了,自我入宫以来,一直都是您在照拂我。”
柳絮摁住秦嬷嬷颤动的双手,不论如何,秦嬷嬷已经帮过她太多、太多,哪怕是她是领了烨帝的旨意,但一个人,是真对你好、还是假对你好,天长日久,自有人心公道。
“只不过,我挺扶不上墙的,让嬷嬷你失望了,禁宫里原本便不适合我,在留下去,对于我而言,是一种折磨。”
东窗未白凝残月5
“娘娘,您还不到二十五岁,人生还这样长,千万要放宽心啊!”
“我原来不懂戏文的,寂寞庭空春欲晚,梨花满地不开门,是啊,这一生还这样长,可我的生命却走到了尽头。”
“娘娘,您这又是何必,只消看一点,这世上没有过不去的坎。”
“嬷嬷,我想替自己作一次选择,不是为了皇上,也不是为陵王,不是为了这世间任何一个人,很任意的替自己作一次,哪怕付出生命的代价。”
在也不想作一个飞花逐水流的女子,在也不想在禁宫中在无望的等中凋零,在也不想夹在算计与周璇中继续粉饰那一场爱欲缠绵。
只想替自己人生作一次选择,恣意的放纵一次,惊觉,她,柳絮,从骨子里就是一个狂野的女子,不论是烨帝、陵王……,还是世间的每一个人,都只是被她温存的外表给蒙蔽了。
她原是比烨帝、比陵王更懂得在澎湃的生命中放手一搏的女子,在这个清冷的夜晚,她的头发一夜灰白,如银霜一般逶迤曳地。
她的容貌还那般美艳啊!没有十分的容貌,却有十分的惊艳。
对着狱卒打来的一盆清水,虽然冷沁沁的,冻手、冻脚、非但不曾有暖意,还会将身体唯一一丝热流带走,可,柳絮,却是那惊喜。
生命的尽头,她能够以如此华丽的姿态死去。
拾起掖在衣袖中多时的金钗,无数个片断在眼波里流转,替她簪上金钗的男人对他说情比金坚,是烨帝的脸、还是陵王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