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家正是从那里躲避战事出来了,我看你还是别要进入陵州内。gougouks.com”壮年男子纯粹是出于一片好心,她自是体会得到,于是感激一笑,道:“好,我知道了。谢谢。”但是回过身,却并没有改变方向,隐隐听得身后的叹息声,她不禁苦笑,他们当然不会明白,如若她不继续往前走,便失去了心目中那既定的方向,那么她一路辛苦,便白费了。
步行了约五里路,果然到达了陵州的境关,她心微有戚然,步进陵州的时候,脚步不自觉地放慢了。
四处空寂,偶尔有人走过,均是行色匆匆,不待她出声发问,便如风一般离开,往城门外奔去。
战事于前,此处非久留之地,没有人愿意以性命相搏。
陵州高云镇,淹没在血雨腥风的阴霾之中,如死城一般,生气全无。
凛冽的风飒飒刮过,地上的尘土扬起,迷蒙了她的视线。
在这么一刻,她曾升起了退缩离去的念头,然而,下一个瞬间,她又如盐柱般地伫立着双足,努力地在风沙中睁大双眼,不可置信地看向前方的一个挺拔背影。
他步履迅疾,身姿矫健,衣袂迎风飘扬,似是一缕远不可触及的梦幻泡影。
而她在这刹那回过了神来,高声叫道:“惟霖!”
第六章 迷离乱世(三)
“惟霖!”——
她的声音如石破天惊般,在死静一片的冷寂空间内掀起一重接一重的回响,激荡着惘然灰败的心扉。然而,他却似加快了脚步,那个曾在她梦中出现过无数次的背影越发离她远了,她急痛攻心,向他追奔过去。
他像是思忆中的一抹幻像,时而拐进右边小巷中,待她急切追上,又消失无踪;时而在她身后一掠而过,她迅速转身去追,竟又失去了他的身影;时而在她前方站住了脚步,似是在等待她,她急起直追的一刻,复再踪影全无。如此往复,她在孤镇内茫无头绪地来回奔跑了多时,却没有捕捉到他的任何踪迹。
“惟霖!”她双足颤抖疲软,凄绝地跪倒在地,双目茫茫然地环顾着四周,唯恐错过了他出现的每一个瞬间,“你为什么要躲着我?我是如言,我是你的如言呀……”她声嘶力竭,泪流不止,“我求你出来见我一面,我求求你,不要再离开我……你说过,一定会回到我身边,为何你要食言?!”
痛彻心扉,她无力再支撑自己去镇定自若地面对他的一去不复还,失声悲哭,身上的力气似是随着倾泄而淌的泪水丝缕流逝,整个儿虚弱地伏倒在了地上,再不愿看到,他是否曾与自己近在咫尺,却又一次将她抛诸于无助之境。
* * * * * * * * * * * *
但是,她仍然决定留下。
她拖着乏倦的身体,在孤镇内找寻一处可供落脚的地方。镇内的人们大多已逃走,所有民宅均是大门紧闭,她好不容易找到一处门面虚掩的茶馆,得以进内暂作歇息之所。
直至入夜,镇上突然响起一阵震耳的鼓号声响,一声比一声紧迫。花如言自半梦半醒间彻底惊醒过来,她心惊胆战地从角落内站起,来到窗前,那带着浓浓杀戮气势的响荡声益发清晰。鼓号声、马蹄声、金属撞击声以及低沉的人声汇集成骇人的肃杀之意,一浪接一浪地传来,可以想见,那猝然闯进的不速之客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团团包围整个高云镇。
她心头惴惴不安,随手拿起一根木棍抱在怀中,蹲在门边,透过门缝窥视外间的境况。
小茶馆位处偏僻,搜掠的兵员一时未及到来此处,小横巷内无半个人影,暂时的安全使她稍稍松了口气。
她背贴着门边的墙,紧紧握住棍子的底端,侧耳细听着一切动静。杂乱无章的各种声响不停歇地在高云镇的上空回荡,远近难辨,似就在屋外,当整个儿戒备起来时,又发现不过是远处的余音罢了。
一整夜,她便在这样的提心吊胆中度过,直待朦胧的日光穿过门缝照射进内,她眼前徒然一亮,心却倏地往下沉,因着听到一阵自远而近的跑步声,正向小茶馆的方向靠近。
第七章 迷离乱世(四)
她侧身再度透过门缝往外看,只见一行兵员正迅速地自横巷内跑过,她惊栗不已,忙闪身回到墙后,举起了聊作壮胆的棍子。
万幸的是,整齐的跑步声在茶馆门前只不过是一瞬而过,并没有作停留。他们显然没有注意这座外表破旧的小茶馆,又许是此次的目的并不为大肆搜掠。
她复再来到门前,确定了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