员已然远去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正自放下心时,眼光不经意地往门缝外一瞥,顿时整个儿怔住了,旋即,她顾不上自身安危,一把打开了门,疾步往外冲去。
适才于巷内一闪而过的身影,分明便是惟霖!
他又再如昨日那般,箭步如飞,头也不回。
她迫切地急追上前,整颗心紧揪得剧痛不已,她不知道他为何要躲避她,她不知道原来他一直都在自己身侧,却在这一刻又变得遥不可及。
“惟霖!你不要走,等等我!”她慌叫出声,清亮的声音响彻了整个安静的空间,她更不会知道,这样的呼声将为自己带来怎样的危险。
他的身影在一转眼间便消失于眼前,她焦急无措,连声大叫:“荆惟霖,你为何要避我!为何要避我!”
突然,从小巷尽头冲出一名士兵,他挥刀杀气腾腾地向花如言逼近。
花如言大惊失色,骇然地瞪着跟前的士兵,步步踉跄地往后退去,脚跟不知绊到了什么,整个儿往后倒去,她重重摔在地上,浑身疼痛难忍。她咬着牙,抬头看到那士兵已来到跟前,寒光耀眼的刀正高高举起,她慌得随手拾起一旁的箩筐往那士兵身上扔去,一边以手肘支撑地面往后爬行数步,正欲勉力站起逃开,却听得“唰唰”几声,那士兵挥刀把箩筐劈成了碎片,凶神恶煞地朝她追赶过来!
她惊恐万状,脚上疼得厉害,根本跑不动,只得勉强拖着虚软的身子向后退却。
整个头脑在这命悬一线的霎间竟是蒙昧浑沌,不知所向,眼前渐渐地有些发黑,已然看不清那欲置自己于死地的士兵的面目。
在失去知觉前,她只来得及隐约看到有人在那士兵身后重重一击,士兵应声而倒,而她自己,心头为之一松,转瞬便再无感知……
第八章 步步为营(一)
花如语身子完全恢复过来后,便随田海福上路离开了河原府,日夜兼程地往他口中所述的“定茂府”赶路。
虽是日以继夜地前行,但田海福却丝毫不敢让花如语受累吃苦,走陆路时备暖桥,走水路时雇用最为平稳和迅速的车船。棠儿和筝儿二人更是一刻不离其身侧地伺候照料,绝不使她有半分的不适与辛劳。
如此行走了半个月工夫,总算是平安到达了目的地定茂府。
田海福在暖轿外对花如语道:“姑娘,如今已进入定茂府内,只消再过半个时辰,便到达樊同知府中。”
在路上时,花如语已听田海福说过,从今开始,她再不是河原府平县的荆门花氏,而是定茂府同知樊之庆失散已久的小女儿樊氏。她初听此言时,心觉嘲讽,又感庆幸,世事如棋,绕了一个弯,她花如语终究还是同知大人的千金。
约摸半个时辰后,轿子停下,棠儿为她掀开轿帘,柔声道:“姑娘,樊府到了,请下轿。”
花如语弯下腰身,步下暖轿,筝儿适时地上前来扶着她的手,引着她往樊府大门走去。
田海福和一位中年男子一同立于敞开的朱漆大门旁,当看到缓步踏上门前台阶的花如语,那中年男子迫不及待地上前来道:“真的是玉贤!真的是你……”
花如语仰起头,往那中年男子看去,只见对方慈眉善目,眼内满是殷切,一时心头亦升起些许暖意来,不由加快了脚步,来到他跟前,含笑点了点头,一时不知如何称呼,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田海福。田海福会意,来到他们身侧道:“姑娘,这位便是定茂府同知樊大人,也是您找寻已久的生父,如今你父女二人重聚,实乃幸事一宗,可喜可贺!”
花如语与樊之庆相视而笑,她施施然欠了欠身,婉声唤道:“爹爹。”
樊之庆笑容可掬地虚扶她一把,嘘寒问暖一番后,方与她一起走进樊府中。田海福似笑非笑地随在他们身后,自是心知肚明,这一场父慈女孝,不过是做给世人看的戏罢了。
关上樊府大门后,花如语便是即将进宫的贵人,樊之庆命家人以主人之礼待之,所有供给均是上品。
进入特地为她而设的东厢房,感觉房内香暖怡人,棠儿忙不迭上前为她解下身上的细绒绣银丝披风,她身上穿的是一袭天蓝色织锦长衣,在暖意融融的屋内丝毫不觉得冷。
田海福进内道:“姑娘,这儿便是您的家府,您须在此停留十日。奴才已经安排了宫中的教引姑姑在这十日内为您教习宫中的礼数。在宫中每一礼数均关系重大,姑娘应好生留心谨记。”
花如语接过筝儿递来的普洱茶,浅啜一口后,方点头道:“我晓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