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到了。yinyouhulian.com我下车和前来迎接我的乡长
同志握手寒暄。乡长扛着我的行李带我走了很长一段路,还向我介绍了学校的一些情况。他说:学校三个年级总共
有九十来个学生,可教师只有三个,且都是当地人,水平不怎么高,凑合着只能把学生管住。乡长还说教育组要求
开设的课目都开不了,说我这么高水平的人应该尽量多教几门课。乡长指着前面说:“看,那就是学校。”
学校不大,还很旧,倒是被打扫过了。夜幕降临了,学生们都打出了自制的红灯笼来欢迎我。灯笼在黄土包上
忽明忽暗,像空旷的天空上寂寞的星星。
一个略上年纪提着篮子的男人把我领进一间很小的土屋说:“这是你住的地方。我跑了好几家才搜集到了一点
儿白面,给你蒸了这篮子馒头,够你吃一个星期了。”他又指着墙角的一口大瓮说:“我还让娃娃们给你攒了些水,
这里吃水不方便,要走好几里地呢,你就省着点儿用。你早点儿歇,明天还要上课呢。”说完后两个人都走了。
我回头为自己铺床。两只摇晃的凳子上架着四块歪歪斜斜的木板,一坐上去就发出刺耳的嘎吱声,仿佛要拒我
于千里之外。一颗滚烫的心顿时像掉进了一盆冰凉的水中,两滴眼泪禁不住滑到腮边。我正琢磨着怎么来铺这个床
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老师,是我。”我开了门,一个小女孩走了进来,手里提着一个小木盆。她说:“我叫
刘妞妞,王主任让我给您送个木盆,让您晚上起夜时用。”我问王主任是谁,刘妞妞说就是刚才给您送馒头的那个
人,他是乡教育组的领导。刘妞妞还说:“王主任说前几个从省城来的大学生老师都是被饿跑的,他怕您也被饿跑
了,所以就找来白面给您蒸了馒头。”刘妞妞看着我问:“老师,有了这篮馒头您就不会被饿跑了吧?”刘妞妞临
走时再三对我说:“老师,夜里千万不能出门,外面太黑,害怕。”我的眼泪又一次掉了下来。我翻看那篮馒头,
这是怎样的一篮馒头啊,又黄又硬,和这里的黄土包差不多一样。如豆的灯光下我做出了果断的决定:赶快离开,
这里简直不是人待的地方。
第二天,天刚麻麻亮,我就收拾东西回城。我用一点儿浑黄的水洗了把脸,就匆匆地出发了。赶到车站,我发
现乡长和那个王主任已经在车站了。乡长看了我一眼,干巴巴地说:“我知道你会走的。”我似乎是拿鼻子笑了一
下,就头也没回地登上了开往省城的长途客车。
我又回到了校园。通过半年的努力,考取了我一直崇拜的尤教授的研究生。三年后又以优异的成绩留校任教。
在匆匆流逝的时光中,我忙于学习,忙于工作,忙于职称,忙于爱情,忙于房子,忙于孩子,像一条穿梭于城
市海洋中的鱼。
又一个新学期开始了,我接了一个新生班的课。这天,我庄严地走上讲台,兴致勃勃地做了自我介绍,然后让
学生一一做自我介绍,我要熟悉这些来自天南海北的学生。轮到最后一排的最后一个女学生了,她笑吟吟地站起来
说:“白老师,事实上我们在六年前就已相识了。您还给我当过一夜老师呢!我叫刘妞妞,来自甘肃阴山县的东卧
牛乡。我们家乡的变化可大了,现在已经通了电,接了自来水,还办了一所希望中学……”
我的脑子有些混乱,脱口问了句:“你的老师是谁?”
“竹心,她说她认识您。她现在是我们那所中学的校长。”
“竹心!”我无意识地重复了一句。我觉得有一团火开始从我的耳根燃烧,一直燃烧到面部,又燃烧到了每一
根发梢。
智典真正甘于奉献的人从不考虑回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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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成长这件事》 三帅士象:车屁股上
我家离花街高中三十里。星期天下午,少年的我往花街高中走的时候,背篓里装的是一星期的口粮——三斤米、
二十几斤红薯。背这么多东西走三十里真的很累。一星期我哥给我一块钱,用作蒸饭钱和菜钱。我宁愿少吃点菜,
也愿意花三角钱,在小镇车站上搭车去学校。
这天我又在小镇车站等车,等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