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绷至极限,刹那间如一道流光,在沈云舒眼前划过,越过她,扎进刺客心口。
那箭力道极大,在心口扎出深深一个黑洞,立刻有血汩汩流出。沈云舒似乎都听见皮肉肌理呲裂的声音,但更清晰的声音,是从她自己心中传来。
那声音轻柔、缓慢,似有一朵花抽土、冒芽,在她心底徐徐盛开。
那人已到了身前,几乎是紧贴着她站定,沈云舒隐约听见他胸中似有炸雷声,一下一下,狠狠撞击着心门。沈云舒抬头,看着他紧皱的浓眉,还有脸上未散去的凌厉杀气,有些怔然,“你怎么来了?”
赫连肃仔细看了她半晌,见她安然无恙,杀气微微退去了些,但神色仍旧森冷,“我不来,谁救你?”
这话说的自大又狂妄,似乎少了他,她便活不了。沈云舒忍不住笑,“恩,谢谢你救了我。”笑了两声,又问道,“你如何知道我遇刺?”
“正好顺路,便跟在你身后。”
听得这话,沈云舒又忍不住笑。薛府地势偏僻,和七皇子府完全是两个方向,哪里是顺路,想来是特意跟着她。
说话间,赫连肃的护卫到了,战局立刻一边倒,几个呼吸间,黑衣人纷纷落败。只是,这些人显然是死士,一见计划失败,立刻自尽,竟一个活口也没留下。
沈云舒平日很少出门,出门也是轻装简从,不喜欢带许多护卫,没想到今日竟有人要杀她,还如此小心谨慎。若不是她有些武艺在身,只怕撑不到赫连肃相救,顷刻就会丧命。
赫连肃捡起那把匕首,尖端抹了毒,幽蓝的荧光让沈云舒心中一寒——是谁这么狠毒,派出这么多高手,还在匕首上抹了毒,这是一定要她死。
沈云舒想了想,自己并未与人交恶,实在想不出幕后主使是谁。刺客都已自尽,也无从查起了。
赫连肃仔细看着那匕首,忽然开口,“柳七,你看看,这是什么毒。”
身后一人应声上前,结果匕首,仔细看了看,又在鼻翼下闻了闻,思虑了半晌,方答,“是东泽皇室的回真,中毒者智力会慢慢退化,直至变成痴儿。”
沈云舒眸光一冷,杀人不过头点地,如此折磨未免太过残忍。“你确定?”
柳七看赫连肃一眼,见他默许,于是恭敬答道,“属下幼年在东泽漂泊多年,见过这种毒,确定这是回真。”
赫连肃目光沉沉,盯住沈云舒,“你和元蕙公主有仇?”这毒既然来自东泽皇室,那必然与元蕙公主有关。
沈云舒瞪他一眼,心中愤愤,蓝颜祸水。元蕙公主和她本无瓜葛,但一直对她抱有敌意,想来是把她当做情敌了。这实在是有点憋屈,天知道她和赫连肃总共也没说过几句话,怎么就能让元蕙公主一直耿耿于怀,如今更是要杀她。
沈云舒想不通,只能归结为大约是天生直觉?或许元蕙公主冥冥之中感觉到她们是彼此宿敌,因此先下手为强?这是这出手太快太狠,和她娇羞妩媚的模样相差甚远。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元蕙公主天生擅长揣度男人心思,赫连肃看向沈云舒的目光中总有些不自觉的温和,虽然只是隐约一丝,已是一根扎在她心中的刺。
赫连肃无端被瞪了一眼,盯着她看了半晌,见她脸上微红,眼中似有羞恼,心中一颤,眸色更黑几分。
夜风渐起,赫连肃将沈云舒送回薛府,看着她进了大门,脸色渐渐沉下来,眼中杀意骤起——元蕙,你很好,敢动我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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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喜宴风波
那场刺杀之后,沈云舒身边多了一些人。
首先是柳七,赫连肃将他留给了沈云舒,柳七善用毒,自然也善解毒,留在身边,就等于多了一张保命符。其次是新增的七名护卫,人数不多,却是薛太傅特意为沈云舒寻的,用来保护她的安危。
在京中,任何风吹草动都瞒不过某些大人物,更何况是当朝公主遭遇刺杀这种大事。知道内情的大人物都在等,等宫中那位的态度。
皇帝态度很明确,就是没有态度。
刺杀一事,虽查出东泽皇室之毒,但没有人证,没有确凿证据,自然不能定罪。更何况,元蕙公主三日后就要与八皇子成亲,这种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