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抓了自己军队的总司令官、想贪功送给克拉德却被友军打成重伤,最后被安妮所救?还是说出他可耻地从女孩子身上偷窃东西以后陷入了迷惘、在逃避和面对现实之间挣扎的现况?
不能说。kakawx.com哪个也不能说。这些事情在黛妮卡的信上绝不会写,但是要解释他现在的状况却不能不说。他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请安妮来替他作证了……他每次碰到这个笑容如阳光般灿烂、带来的厄运却像风暴般猛烈的少女都没有好结果,看来这次也是一样。
“其实这种事情也没什么好隐瞒的,青春都是这样……”
“啊?信上到底说了什么?”听到这里,索莱顿逐渐觉得有些不对。他突然起身,劈手夺过桌面上那封信,在他老师反应过来以前展开。他一目十行地浏览着黛妮卡的笔迹,逐渐憋不住嘴角的笑意。
“这、这都是什么啊……冒险队伍?居然还有我说的话……我爱上了个女孩子,所以决定去其他城市定居?我?……所以你们就以为安妮就是那个女孩子?……怎么可能?别开玩笑了,那个厄运星……黛妮卡也是,她编谎话其实一点都不比我差吗!”
索莱顿终于大笑起来,一直笑到捂着肚子弯下腰,一直狂笑到笑出泪来。他就那样捂着肚子,一直笑啊笑啊,笑了大约有五分钟之久才慢慢停住。
“这信里面关于我的部分根本就没有一句真话,没想到还让你们会错了意。过去的三周里面,我根本就不在肯格勒,一直在佛提堡。我们在七号那一天失散了,大概她以为我在乱军中战死了吧……这真是太可笑了,居然连结婚都编出来了,她是言情看多了吗?哈哈……”
扎尔特望着一直低着头的徒弟,却没有跟着他一起笑。他轻叹了一口气:“你抬起头来。”
索莱顿抬起头来。刚才笑出来的泪水并没有停住,还一直在他的脸颊边流淌着。那是笑的泪,也是自嘲的泪;他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扎尔特走到门边,悄悄关上门。“如果要哭的话,就趁现在躲在角落偷偷地哭吧。这是我们男人间的秘密,不要让女人们看到你的泪水。我会替你看着,在这里一次把悔恨的泪流个够吧。”
“为什么呢?为什么她要编造这种谎呢?我值得她编造这种谎吗?如果她知道我是背叛了多少信任我的人、欺骗了多少曾是同伴的人、曾经如何地为了贪欲而同友军战斗的,还会编造这种谎吗?我为什么会是个这样的人呢?我明明曾经坚信过自己与众不同!可是为什么我没有能力率领那些信任我的人?为什么我没有能力拯救他们?我没有才能、没有天赋、没有胆量,我不能扭转局势,只敢在失败时掉转枪口!我只是个背叛者、懦夫、胆小鬼……”
“这并不奇怪。我们每个人都曾经经历过这样的事情:回首时,我们会发现自己并没有成为自己想成为的那种人。或许是没有才能,或许是没有机会,或许是没有意志。你过去的一个月并没有虚度,也不用去后悔。选择活下来并没有错。”扎尔特低沉的男中音听起来像突兀插入的旁白。
“但我确实……背叛了。一次、两次、三次……我的亲人、我的战友、我的恩人。”索莱顿带着痛苦道,“我看到更多的、没有任何错误的人都死去了。他们的死,就和我的背叛和欺骗一样毫无意义!”
“但你确实活了下来,这就足够了。我当初也面临着和你差不多……不,或许有些区别的选择。但我也选择了背叛,因为我相信那是对的。只要你相信自己是对的,就去做吧,不必懊悔。”
扎尔特在衣服内袋摸索着,摸出了一枚铁制的镂空徽章。徽章磨损得很厉害,但是勉强还能看出它当初的形状:外框是两个交叉的等边三角形,中间则是三条相交的线,将整个图案分为六个菱形。镂空的六芒星。
“这是帝国仲裁协会的徽章?”少年一眼认出了这枚徽章。他第一次见到扎尔特时,法师的钱包中就放着这枚徽章。
“四处招摇撞骗的江湖术士从不失败。一般人不敢承认失败。而真正的魔法师会坦然面对失败,并从中汲取他继续前进的力量。这是仲裁协会的创立者,‘最后和最初的魔法师’阿坎恩.洛尔说的。这也是他给魔法师自治组织起名叫‘仲裁协会’而不叫‘法师评议会’或者‘法师公会’之类名称的原因:没有人可以用‘成功’或者‘失败’之类的标准来评价魔法师,每个不屈不挠的法师都是值得尊敬的。”
扎尔特带着落寞神情回忆道。说完,他将那枚铁质徽章弹到了趴在桌边的索莱顿眼前。
“奥术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