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转身就走。但“克雷格”还在她后面,仿佛潜伏在沼泽里的鳄鱼,一动不动地盯着她。她只能忍气吞声,转身去寻找打开牢门的办法。“不管什么人的生物特征,只要是活的,都能打开这个锁吗?”她问。“是的。”“那你的为什么不行?”修微微一笑,没有说话。谢黎这才意识到,自己问了一个十分愚蠢的问题——修是被关着的人,不管什么锁,肯定都会把他的生物特征排除在外。她耸耸肩,当自己没问,独自在操作台摸索了半天,终于学会了怎么开这个高科技锁。跟传统的生物识别锁不同,这是一种生物波动感应锁,只有检测到人体的心跳、血流速度、肌肉活动等细微的生物波动,才会弹出输入密码的界面。而密码,每两小时就会更改一次。幸运的是,查看密码的界面并没有上锁,或者说,还没来得及上锁。根据现场血淋淋的情况,工作人员似乎第一时间就想去给设备上锁,但被不明生物活生生撕成了两半。谢黎绕过满地的残肢鲜血,走过去,记住屏幕上的字母和数字。她余光瞥见了一把电磁枪,思考了几秒钟,还是捡了起来。她能感到,修在看她。他几乎是兴致盎然地看着她把枪揣在了后腰上。谢黎必须屏住呼吸,才能克制住一枪崩掉他的冲动。她回到笼子旁边,通过生物波动感应,调出输入密码的界面。整个过程,修都一眨不眨地望着她,姿态闲适、慵懒。谢黎觉得他很奇怪。大多数时候,一个男人如此专注地看向一个女人,不是为了情感,就是为了欲-望。他打量她的目光却彬彬有礼,绝不看向不该看的地方,不带一丝肮脏的冲动。谢黎莫名想起了小时候的自己。那时,她没有玩具,也没有玩伴,最大的乐趣就是坐在厨房门前,看着蚂蚁在灶台上努力搬运糖块。在他的眼中,她似乎就是一只汲汲营营的蚂蚁。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谢黎被他盯得后颈发痒。这时,修冷不丁开口问道:“你是屿城人?”谢黎:“是。”“你是警察。”他若有所思,“警察的薪水都少得可怜。你的左眼却是最新型号的义眼,单只售价都是你好几年的薪水。是你自己买的么,警官?”他还在冒犯她。谢黎觉得,他可能一个人在这鬼地方待久了,碰到一个大活人,就急不可耐地用言语激怒对方,想给自己找点乐子。但他显然找错人了。谢黎的父母是义体代理商,这只义眼是他们送给她的生日礼物。“先生,”谢黎心平气和地说,“你到底需不需要我救你?”“唔,不急。”他往后一靠,靠在椅背上,动作几分悠闲,“我想多了解了解你,警官。你让我觉得有趣。”好吧,他把她当成玩物了。谢黎往后看了一眼,“克雷格”还站在门口,如同一堵僵冷的灰白色高墙,截断了她的退路。她只能被迫迎战:“义眼是我爸妈送的。你还想知道什么?”“这就够了。”他回答。谢黎呼出一口气,以为这场“拷问”结束了——明明一开始是她在审问他,不知怎么变成了他对她的“拷问”。下一秒钟,修却换了一个更加悠闲的坐姿,语气也更加温和:“让我猜猜,警官,你在警局很不受欢迎,几乎没有朋友,对吗?”谢黎冷冷道:“所以,你的爱好是扮演心理医生?”如果说之前的话只是几句不痛不痒的试探,这一次他准确抓住了她的痛点,并且予以重击。谢黎是个警察,而且是个好警察,但她的确不怎么受欢迎,也没有朋友。她太过执着,一门心思只想破案,哪怕受害者都放弃了,案子已经沦为一桩悬案,她还是想要破案。就像她现在追查的这个案子。为了摆脱真相带来的困扰,受害者甚至搬离了屿城,她却锲而不舍地追查了将近三个月,终于找到了这座诡异的森林公园。这期间,所有同事都拒绝跟她出外勤,怕惹上麻烦。谢黎不怪他们。长久以来,这座城市都由生物科技统治。那个人——生物科技的ceo——把屿城改造成了一座前所未有的畸形城市。在这里,你可以看到各种各样的罪犯,人人都有罪。区别在于,有钱人可以轻松脱罪,穷人则要给有钱人顶罪。作为警察,谢黎有千万种选择。她选择了最难走的一条路——在屿城伸张正义。所以,她没有朋友,一个也没有。问题是,修是怎么看出来的?难道这一切都是个阴谋,外面的人根本没有死,“克雷格”也没有被寄生,公司只是换了一种方式审问她?“别紧张,”像是看出了她的警惕与不解,修的声音几近温柔,仿佛在安抚她,“这只是一个简单的推理题。你的正义感很强,‘克雷格’已经没有人形了,你却仍然把他放在受害者的位置上,甚至跟着他过来救我。正义感太强的人,一般都不太受欢迎。”他顿了几秒钟,饶有兴趣地继续说道:“你说,你的眼睛是父母送的。买得起你那只眼睛的父母可不多,除了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