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正谁邪?
陈溪定不了结论,但是他在李同芳脸上看到不一样的表情——不以为然的表情,带着一丝僵硬;随意的眼神,却直勾勾地落在甬道中。随着两人的走近,一股难言的味道越来越浓,李同芳不由得皱起眉头,上下打量着两人。最后,他确定了味道的道:“这么臭。福林,你带他去换一身衣服。”没等福林答应下道:“不用了,要是还要回来,岂不是多此一举。”李同芳的眼皮一跳,心中暗道不好。这般模样到上官那里,自己定然要吃挂落。不要说提拔,就是现在这个位置都未必维持得住。“陈溪,你这身适合见人吗?见的还是首旗大人。”没有再给陈溪反驳的机会,“福林,带他下去。”福林心中微微叹气,脸上却恭敬地答应下来。“陈医师,还……”“走吧。”陈溪直接打断他的话,眼神在李同芳身上深深一瞥。刚才不过是试探,显然对方心中有鬼。他虽然没有洁癖,但绝不愿意顶着一身熏人的味道出去见人。福林脸上露出一丝意外,眼睛带着三分感激回报了对方。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李同芳的脸沉了下来“气色如常,没有地阴煞入体的迹象。是什么手段?”李同芳的第一个反应是地牢里的地阴煞消失了,不过很快就被他否决掉。如果真的出现这种情况,地牢绝不会那么平静。另一个就是陈溪的身份,疑是大医师层次的医道高手。这个“疑是”,是他听到消息后,自己经过处理、再加工后做出的判断。就在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换洗过后的陈溪出现在视线中。停下心中的分析,李同芳走到陈溪面前,示意他跟着走。——应该是好事。两人拐过廊道,李同芳平淡地说道:“待会儿不要乱说话,否则……”话里的威胁味道不要太浓,陈溪冷眼看了他一眼,视线重新回到这幢白墙红瓦的小楼上,临安镇官府府邸。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祟,小楼给他的感觉比前世的高楼大厦还强烈,庄严、肃穆。脑海中浮现只见过一面的华晨统和袁宏希,还有宋半桥。——若是他们,应该还是为了我的医术。这庆呑杉……“陈溪,记下了吗?”自己的话久久没有得到回应,李同芳不得不再次开口。“你是怕我告你一状。”陈溪的语气平和,心中的把握更足了。“你…”李同芳还想在威胁一下,看了看前面那扇关着的小门,只能最后说道:“我身后可不是只有镇卫所,还有李家。”——查言房,这个房间的名字可不怎么好。果然和陈溪猜测的一样,四面素墙,仅有三张太师椅与一张凳子相对。示意陈溪坐下后,李同芳在他脸上足足盯了有五秒的时间,才慢慢走出房间,守在门口。屁股下的板凳冰冷生硬,显然是给待罪之人的位置。相比面壁,板凳反而是更好的去处。缓缓坐下,腰板笔直,双目微闭。屋外,华晨统和庆呑杉缓步而来。庆呑杉面容严肃,华晨统的脸色却有些不好看。站在门口的李同芳刚准备开口,却发现华晨统拐进了另一间会客房,心中不由得一沉。庆呑杉的眼神落在自己的手下上,眼中闪过一丝不悦。“首旗,首官他……”庆呑杉没有理会,直接看向陈溪。陈溪也在打量他,五十许的年纪,一身黑袍,面容刚正威严,俨然是小身躯大能量的那种。“陈溪?”一个人?事实正朝着不利的方向走去,陈溪的心微微提起话!”声不大,却如霹雳。“医师——陈溪,见过首旗。”陈溪压抑着心中的愤怒,声音带着一丝冰冷。“你不仅是医师,还是武者。”庆呑杉并没有缓和下来,反而散发出危险的气息。一股强大的压力落到陈溪身上,让他的呼吸都变得沉重起来。武者——杀人!——要定我罪。陈溪的大脑快速转动,不断评估自己的处境,思考着对策。“生活艰难,医师谋生,武者自保。”“杀人自保吗?”陈溪的心迅速往下沉,事情正朝着最坏的方向走去,索性闭口不言,等对方继续说下。门口的李同芳脸上一喜,心中大定。有了庆呑杉支持,再加上家族的力量,就算是华晨统也动不了他。庆呑杉见他不开口,继续说道:“不要以为不开口,就能遮掩一切。昨日,你在春花阁杀了凌庆山和他的两名手下,在明昌老街又杀了一人。你可知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