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的店面里一下子挤了十三个人,一大群男人互相嫌弃地推来推去,都不想挨着对方。
老头子挥了挥手:“行了,都出去吧,我有话跟顾弈单独讲。”
十人如释重负地夺门而出,谁也不让着谁。
“一宁,你也出去。”
背靠着柜台的萧一宁眉头一皱,审视着老头子,但也没问为什么,转身走了出去。
店里就剩顾弈和老头子互相对立着。
老头子叫钟予国,今年65岁,是个退休执法者,因为职业原因一生未婚,膝下并无子女。
清潭虽是由陈氏主管,但却有一个唯一不受陈氏掌控的部门,那就是执法所。
执法所的主要职责虽是维持和平和保护律法尊严,但清潭的执法所还有一项特殊的职责——监察陈氏。
几人是在萧司忆车祸案时与顾弈和萧一宁相识,也是他告诉几人事情的真相。
后来萧一宁父母相继抑郁自杀,钟予国不忍他一个人生活就将他收养,并传授他格斗技巧。
但在两年前,他只留下一句“我要离开一段时间”,整个人就杳无音讯,像人间蒸发一样。
“这店你给他们开的?”顾弈率先开口发问,“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不就是陈氏集团的地方吗?清潭哪里都有他们的影子,开在哪都一样。”钟予国表现得无所谓,倒了杯茶,坐在沙发上喝了起来。
“你刚刚说是你让他们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为什么?”顾弈不赞同他的做饭,问道。
“总不能让他们没有地方去吧,有个能养活自己的工作,总比没有好。不过这帮小子真是笨,剪个头,文个身都学了好久,还把我给他们请来的老师吓跑了,我就让他们互相在对方的身上练手,还看得下去,不是吗?”钟予国对此毫不在意。
“像样吗?你以前好歹也是个执法者,怎么可以让他们这样。”
“这样很差吗?”钟予国眼神和蔼地看着窗外那群嬉笑着的青年,看起来很真挚,像是在看自己的孩子,“我不觉得。即使他们在外人眼里是混混,但在我眼里,他们还是好孩子。”
钟予国顿了顿,又道:“这是他们最好的伪装。”
其实赵牧霆他们几个的经历跟萧一宁很像,都是一些跟清潭人口失踪案有关的孩子。
钟予国不忍他们在外面的世界继续堕落下去,就一个个地去劝说他们回学院继续学习,像程青这种听话的说一两次就答应了,但像赵牧霆那样的是他打昏了抗着扔在学院的。
钟予国转过头,看着镜子中满头白发的自己,不由感慨道:“纵然抬头只见黑夜,但我相信前方必有光明等待,只是现在还看不见罢了。我相信他们也是这样想的。”
“陈氏集团那些人不想看到他们好好生活,安排舞弊这种莫须有的罪名想让他们没有出头之日。好啊,那我就让他们‘堕落’给那伙人看看。”钟予国目光坚毅地看着顾弈,等着他的回话。
顾弈没有直视钟予国的眼睛,扭过头看着窗外的十一个人,努力克制自己的语气保持平静:“你一直在说他们几个该怎么活着,但他们出事的时候你在哪?因为你的突然离开,陈氏集团才会这么快就对他们下手,他们成长的空间已经被限制在这了。”
据钟予国回来这些天的调查,在两年前迎接升学考的最后一学期,顾弈放弃了自己的晚上的复习时间,找了间空教室,专门带萧一宁他们几个从傍晚五点一直学习到晚上十一点,就在那背考试重点,研究题型,好不容易在最后一次测试中大家的成绩都达到了高级学院的准入标准。
但就在升学考的那一天,检查入场的执法者从萧一宁的衣服上被查出了微型摄像机,相继的,赵牧霆,程青等人身上也被查出微型摄像机,证据确凿,众人有口难辨,最终被取消了考试资格,并三年内不能参加任何官方组织的考试。
查到最后,有人将嫌疑扯到顾弈身上,怀疑他也参与其中,但被沈宏旭压下来了。
但是这件事只在清潭一个地方闹出了动静,等时间一过,不关己事的众人就把这件事给淡忘了。
三年,说长不长,但这三年确是一个人塑造心理最关键的三年,一个人接受知识,接受新事物最容易的三年,是青春最宝贵的三年。
仅是三年,前程尽断。
“抱歉,我有不得不去做的事。”钟予国一脸歉意地看着顾弈,他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