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棋书画样样学得又好又快,等到她长到十四岁的时候,已经出落成明艳动人又善解人意的女子。老鸨连本带利捞回的机会终于来了。
元宵节那天,老鸨举办了一场盛大的花灯会,跑马楼上下挂起样式各异的花灯,姑娘们依偎在客人们的怀里,绕着灯火通明的回廊,仰头欣赏花灯,客人们伺机一亲芳泽,姑娘们便故作躲闪,与客人们打情骂俏、嬉笑耳语,此时,跑马楼天井的花炮被点亮,隆隆震天响,天空瞬间布满点点星火,复坠落地面。一个小厮在中央戏台边上拿着响锣,“当——当——当——”敲三下,翠儿便从帘子后面缓缓走出来,迎着冷风,端坐在跑马楼中央的戏台上,三面绿水环绕。她轻抚琵琶,淡淡吟唱,黑色的眼眸子透出摄人的光芒。彼时,全场的姑娘们都黯然失色,客人们目不转睛地盯着台上那位风华绝代的美人,垂涎三尺。一曲唱罢,翠儿便起身,隐入帘后。
“哎、哎,怎么这么快就唱完啦!”
“那个姑娘是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从来没见过?”
“王妈妈,快叫那个姑娘出来呀!”
客人们意犹未尽,哄叫着。
王妈妈笑呵呵在跑马楼中央对着楼上楼下喊道:“大爷们,别着急呀,这是我们翠儿姑娘,今天呀,第一次见客,有点害羞。翠儿姑娘身子骨弱,就想跟一位大爷好好谈谈心。这样,老规矩,价高者得!”
“五百大洋”“六百大洋”“八百大洋”……
客人们争先恐后地抬价,只想夺得与美人的初夜。
“五根金条!”此时,人群中响起一个年轻的声音,大家震惊地望向那个俊朗的年轻人,衣衫普通,不敢相信他能给出这样巨额的价格。
年轻人不急不徐地走到老鸨面前,从手中的布袋里掏出五根又粗又长的大金条,直直地盯着她:“这个姑娘,我们买下了!”
老鸨知道这个年轻人不是主,坐在贵宾席上镇定地看戏的大商贾陈毓景才是背后的大财主。她不是没看过大场面的人,但看到这五根大金条,仍掩饰不住内心的狂喜,她摇摇头,说:“我费尽心思,栽培翠儿十几年,五根金条就想买了她,还不够。”
看座上的陈毓景伸出五个手指头,点点头。年轻人立即会意,说道:“十根金条,王妈妈,要知足,这十根金条够你过两辈子了。惹了我们大爷,你知道是什么下场。”年轻人眼里放出狠光。
老鸨惊得一哆嗦,立即点头哈腰说道:“十根金条够了,够了。翠儿姑娘,你们随时可以带走。”
那晚,陈毓景本想与翠儿度过良宵,一封急信把他催走。临走前,他命令那个年轻人马上带翠儿回s市候信。这个年轻人叫霍安。
回s市车程大约一周,霍安麻利地完成陈毓景交办的任务,便带着翠儿连夜出发。翠儿从未坐过汽车,开出不久后,她便急切叫霍安停车,冲出车外呕吐。就这样,霍安不得已,只能停停走走,一夜下来,竟还未出城。翠儿吐了一夜,晕头转向,身体十分弱,一时半会,没法继续坐车赶路。霍安找了小城里最好的住处,让翠儿先休息。翠儿躺在床上,脸颊发烫,霍安用手轻轻贴在她额上,立即缩手,内心一惊,烧得很厉害。霍安立即找老板娘打听城里最好的大夫,吩咐老板娘照看好翠儿后,转身出门请大夫。这个小城地处偏远,既没有医院,也找不到西医,最好的大夫就是当地的赤脚郎中。
郎中看过翠儿后,轻声说道:“这应该是外感风寒引起的,这姑娘身子骨弱,必须要好好休息,再配上我的方子,要三五天,才有起色。”
霍安送郎中出门后,回到房内。
“水……我想喝水”翠儿虚弱地说道。
霍安立即倒来热水,轻轻吹气,等热水凉得差不多,再扶翠儿起来,把水送入她口中。
霍安不过是刚二十的小伙子,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从未与女子有过接触,更不用说这样貌若天仙的女子。这轻轻一扶,他立即觉得全身血脉喷张,心跳加速不止,胸腔内扑通扑通的声音,让病床上的翠儿忍不住疑惑地看他一眼。
她的眼眸子深如潭水,摄人心魄,这一眼,让霍安产生了一辈子守护她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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