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头一人头戴大帽身穿青,是个小老头,后面几人拎着浆糊,榜文,不等吩咐,上去就往影壁墙上贴。
众人不再说话,都看着当头的捕快。
那小老头抱拳向众人施了礼,扯过一张椅子来,一屁股坐下,就有小厮送上茶盏。
一人喊道:“老何,你搞什么幺蛾子,赶紧给大伙儿讲明了。”
又一人“咦”了一声,道:“这榜文怎么什么也没写明白?”
老何啜了几口茶,站起身道:“各位兄弟们,来大活了,大伙儿都能发财。”
众人喊道:“什么发财路子,快些说。”
老何嘿嘿笑了一声,道:
“诸位,诸位,这件事太过蹊跷,容我慢慢道来。”
有心急者大喊道:“快些讲明白,别放转圈屁。”
老何道:
“本月初五,本县首富张大川家中的管家到县衙报案,说是昨夜家中遭了妖邪,请官府帮忙查办。众兄弟们不敢怠慢,到张府查探了两圈。说也奇怪,张府被翻了个底朝天,什么东西倒也没丢。只是无论主仆,乃至做饭的老妈子,所有的柜子箱子,首饰匣子,褡裢包裹,都被翻了一遍,墙根、花园、瓦片,都有翻动的痕迹。
兄弟们一寻思,寻常贼人哪会去挖墙铲土,何况张府占了两顷地,没有个百八十人,一夜之间,也不能把这么多箱柜翻个遍。张府值夜的家丁就有五十多口,不能全都是瞎子罢,这必然是妖精了。兄弟们又去请了捕妖师去查访,几个捕妖师都说确实有妖气。”
有人喊道:“死了几个人,尸首什么样?”
老何摆摆手道:“这就是蹊跷之处了,张府上下四百多口,一个也没死,按理说,妖精找人,是要喝人血,吸人精气修炼。”他嘿的一笑,道;
“兄弟不是很懂,反正是这么个意思,诸位是明白的,反正,妖精找上门来,肯定是会出人命的,张府这回却是一个人命也没出。”
众人一片吵嚷,纷纷称奇,不少人点头称是。李慕默然,心想:听师兄说,妖精没能炼化成人形时,隔一段时间就要吸人血帮助修行,炼化人形后,就结出了内丹,内丹要靠人的精气养炼。故此人妖殊途,不共戴天。张大川家里闹了妖精,却没出人命,确实蹊跷。
老何道:“这事儿难办呐。说是妖精吧,没有出人命,讲是人为吧,又不像人能干出来的事情。那张员外又三天两头催,前几天又托人往瀚河府里送银子,托关系。太爷急了,就说既然是妖精,官府管不了,要贴赏金榜文招纳捕妖师。嚯!张员外好气魄,亲口说了,打明儿个起,只要到张宅去的,一人一天——”
他伸出一个手指,扯大了嗓子道:“纹银一百两!”
众人哄的一声,不少汉子当时就要结伴去张府。老何连连摆手,喊道:“还有——还有——”
堂内稍稍静了些,老何喊道:“只要拿住妖精的,每只妖精赏银一万两!”
老何说这话时,大堂内诸人都屏息凝视,话音落了许久,大堂内仍是一片寂静,忽而间一阵欢呼,众捕妖师无不兴高采烈,叫嚷不止,有人当场喊来小厮,要酒要菜。
李慕心中也喜不自胜,明日到得张宅,随众人装模作样一天,就有百两银子到手,那时再行游历人间,参悟修行,就不用愁了。不过他修行十年,气宁心静,只是微微一笑。
正当众人狂欢之际,那黑袍女子款款起身,仍是一语不发,默默下楼去了。
公孙先生忽道:“张府内必然是藏了什么东西。”
李慕回头看去,见公孙先生低头沉思,方才是在自言自语。想了一想,道:“想来是什么奇珍异宝,到张宅去的妖精,大概也是为了找这件宝物。”
公孙先生点了点头,仍旧低头思索,良久才开口说道:“张宅被妖精侵扰数日,却没一人断命,想来与这东西有关,会是什么东西呢?”
李慕道:“大概是什么玄门法器吧,妖邪们欲将其毁之,但这东西没被毁掉,时时荫护着张宅人命。”心说:这时候要是能问问三师兄就好了。
公孙先生连连点头道:“不错不错。啊哟——”他猛一抬头,向李慕道:“失礼失礼,方才在下想入神了。”
李慕忙道一声不敢。公孙先生又问道:“请问少侠尊姓大名,是哪里人士?”
李慕道:“在下姓李,单名一个慕字,乃是苍溪山修行之人。”悬剑宫内弟子下了山后,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