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辞说着就要冲上去教训不知天高地厚的妹妹,他们苏家真要被这丫头连累惨了。
却被秦惑一把抓住——
“傅先生的事,轮得到你管吗?”
苏辞胆战心惊地看着。
傅居寒却是短促一笑,那笑看得人毛骨悚然,不知是怒极反笑还是什么。
傅居寒拿起陆黎手里的碗,慢条斯理地帮她盛了一碗,又轻轻放到她手边。
不止苏家人惊呆了,秦惑及他身后的一众亲信保镖也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陆黎不慌不忙地喝完一碗汤,放下碗,偏头看着傅居寒,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音量道:“你怎么就这么相信我就是重楼,万一我骗了你呢?”
傅居寒眼里阴翳横生,笑意森冷,贴在她耳边,轻声道:“这世上敢骗我的人,还没有,相信你不敢试图挑战我的底线。”
陆沉一把拉开他姐,瞪着傅居寒:“说话就说话,你贴那么近干什么?”
秦惑的一颗心始终提着,陆氏姐弟,真是初生牛犊啊,这样跟三爷说话还能安然无恙,陆黎最好祈祷自己真的能治好老爷子,不然……下场恐怕会很惨。
傅居寒恢复了漠然,起身,居高临下看着陆黎:“陆小姐,现在可以走了吗?”
陆黎扬眉:“那就走吧。”
在苏家人的目送下,在众保镖的夹道恭迎中,陆黎随着傅居寒出了苏家的别墅。
车里,陆黎和傅居寒同坐后座,气压极低,傅居寒向来寡言,陆黎也不是话多的。
车子一路疾驰,很快便到了景园,苍翠山峦,高大的黑色雕花大门缓缓敞开,沿着山路又开了十几分钟,最后停在一栋中式别墅门口。
管家庆叔上前来迎,目光掠过陆黎,焦急道:“先生,重楼医生人呢?”
秦惑指着陆黎:“这位就是重楼医生。”
庆叔愣了不止三秒,最后忍不住笑道:“你没跟我开玩笑吧?”
陆黎凉凉瞥了他一眼:“怎么?我看着像笑话?”
庆叔一噎,这女孩看着年纪小,气场却是慑人,连忙躬身道:“抱歉,是我说错话了,您请这边。”
偌大的房间内,傅家老爷子正半躺在床上,眉宇间能看得出昔日的轩昂,只是如今年纪大了,加上被病痛折磨久了,气色枯黄,好似下一秒就要撒手人寰而去。
老爷子抬眼看了陆黎一眼,轻蔑一哼:“你小子又是从哪里请了江湖骗子过来?”
他那向来狠辣无情的孙子,也有看走眼的时候,这小丫头成年了吗?能是什么神医?满嘴谎话的小骗子罢了。
庆叔小声道:“我看三爷也是被骗了,大概还是关心则乱吧。”
陆黎既答应了傅居寒,就不会因为这些反悔,她走到床边,伸出手来。
老爷子瞪着她:“干什么?”
“把脉。”
言简意赅。
老爷子冷哼一声:“你还懂把脉?”
陆黎冷冷道:“你到底想不想活命?”
老爷子愠怒:“哪里来的小丫头片子,竟敢在我面前大言不惭!”
陆黎转身,挑眉看向傅居寒:“你家老爷子,似乎不愿意配合。”
傅居寒挑了一下手指,秦惑立刻带着两个保镖上前,按住了老爷子。
老爷子怒目圆瞪:“傅居寒,我还没死呢,你是反了天了是吧?你放肆!”
傅居寒面无表情,无动于衷。
陆黎不顾疯狂挣扎的老爷子,伸手探到他的脉象,闭上了眼睛。
来之前,傅居寒只字未提老爷子是何病情,大概怕她根据他说的胡编乱造。
老爷子的病根在脑子,血栓,糖尿病,脑卒中,很多老年人有的基础病,他都有,最严重的是血栓,因为他的状况无法接受手术,目前一直是吃西药控制,但显然,控制不住了,老爷子时常会意识不清醒,会觉得所有人都想谋害他,包括他的孙子傅居寒。
她把脉的时候,傅居寒的目光遥遥锁住她。
这女孩确实是有一张精致到不像凡人的脸,又有着超乎年龄的淡然,不卑不亢,言语表情里甚至带着几分桀骜。
又野又狂。
陆黎把完脉,又检查了一下老爷子的手指甲和眼睛。
老爷子全程骂骂咧咧的。
陆黎懒得理他,最后开口:“拿笔跟纸来。”
秦惑立刻依她吩咐拿来了笔和纸。
陆黎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