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着报告的胡言将被火烤干的毛笔放在嘴里用口水润了润，继续问道，

“大人，这个案子算结案了么？”胡言心想，张府也来了，凶手也抓了，妖怪也除了，应该算结案了吧？

“还没，地牢里还有个张武等着审问呢。”

赵清河拍了拍缩在一旁昏昏欲睡的何不平，说道，

“人面树也除了，张武现在应该也恢复正常了吧？”

何不平砸吧砸吧嘴，被火烤了半宿，实在是干得很，

“不是同一个东西，人面树是低等妖怪，灵智都没有，是不能附身的。附身在张武身上的是另一只。”

“另一只？是什么？”赵清河追问道，

“要把那个妖怪抓出来才能知道，不过附身这么久，会很棘手。”何不平回道。

赵清河低头沉思，半晌才抬起头，看着身边累得东倒西歪的下属，无奈地叹了口气，只得拍拍裤子，起身将众人叫醒，

“走吧，这里有侍卫们守着，胡言跟何不平随我回府，其余人散了吧，回去休整一天。”

“是！”一听可以回去了，大家顿时精神起来，爬起来就往家走。

“等等！”赵清河一伸手就将混在人堆里想跟着跑走的何不平揪出来，“夜深露重，何先生还是随我回提点刑狱司的好。”

何不平一脸便秘，瘪着嘴，“赵大人还真是，热情好客，哈哈...哈哈。”

“那是自然，家训如此。何先生请吧？”赵清河笑得很灿烂，提着何不平脖子的手却一点不见松懈。

胡言远远地跟在后面摇了摇头，将写好的报告塞进裤裆，这时，一个侍卫拦住了他，

厚重的头盔下是一张瘦削的脸，凹陷的眼窝让整个人看上去格外憔悴，胡言退后两步，没来由的感觉到恐惧，

“这位大人，请等一下，下官有事要问。”

胡言还未反应过来，侍卫便死死抓住胡言的手臂，对着胡言张开了嘴，

在胡言惊恐的眼神中，如同发丝般的红色触手从侍卫的口中爬出，顺着手臂爬上胡言的脖颈，一点点侵占着胡言的脸，一条又一条地爬进胡言的鼻子，嘴巴，再是耳朵。

胡言感觉嗓子像是被糊住了一般，发不出声音，眼睁睁地看着红色的触手吞没他的视野，

“赵大人，救救我......”

走在前方的赵清河像是感应到什么，回过头去，看见胡言摇摇晃晃地从巷子口走出来，“你去哪了？快跟上，马上就到了。”

然而胡言并未回应，只是抬头对着赵清河笑了笑，又再次低下了头，亦步亦趋地跟着。

“赵大人。”走在前方的何不平有气无力地喊着，“已经有商户开门做生意了，你真的不在乎脸面了么？”

“闭嘴！”赵清河将裤裆处的布条拢了拢遮住关键地方，快步超过何不平朝提点刑狱司走去。

身后的胡言也快步跟着，一条红色触手落在地上，扭动几下化成污水。

......

三人赶在天大亮前回到了提点刑狱司，何不平一进屋便倒在软垫上，鼾声不断。赵清河进到内室换了身衣服，也不管自己烟熏火燎的脸，坐到案桌后，

“胡言！报告给我。”赵清河头也不回，吩咐道，

然而，等了许久，站在身后的胡言也没有将卷宗交给赵清河。

赵清河疑惑地回头，正对上一双猩红的眼睛，那是胡言的眼睛！

“你！”赵清河被吓了一跳，不留神推翻了案桌的砚台，墨汁淌了一地。

胡言双手紧紧摁住赵清河的肩膀，俯视着赵清河，缓缓张开了嘴，一条条红色触手蠕动着爬出嘴，落在赵清河的脸上，向着他的口鼻钻进去。

“何不平！何不平！”赵清河被压得难以翻身，只得大喊大叫试图叫醒何不平。

倒在软垫上的何不平挠了挠屁股，翻身继续酣睡。

眼看着红色触手就要向眼睛爬去，情急之下赵清河抓起手边的一个东西，抓起来便砸向胡言的脑袋。

“嗡！”

空气震荡，胡言当即倒飞出去，狠狠砸在书架上，在地上挣扎。

赵清河翻身坐起，伸手抠着自己的喉咙，试图将钻进嘴里的触手呕出，一团一团纠缠在一起的触手被呕出，但赵清河任然能感觉到皮肤下有东西在游走，格外痛痒。

喘息一会后，赵清河这才看清自己手中的东西，正是何不平使用的古铜铃铛，当时自己捡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