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客啊稀客！赵大人身娇肉贵的，居然亲自来义庄了。是特地来看我的么？”

里屋亮起烛火，灯影摇曳下，身着素衣的少女款款走出来，却是不足五尺身高，若非眼角的皱纹和厚涂的胭脂，当真像是个不谐世事的孩童一般。

赵清河摇摇头，笑道，

“许久没见，您倒是愈发年轻了，孙婆婆。”

“婆婆？！”

何不平一脸诧异地看着赵清河，又看看素衣少女，一度怀疑赵清河是不是脑子不清醒，这屁大点丫头居然叫婆婆？！

孙婆婆倒是没在意何不平的诧异，抬手摸摸脸颊，一副娇憨少女样，

“哎哟，赵大人还是这么会说话，这嘴甜的，老身喜欢，一会一定要尝尝老身亲手熬的骨汤，滋补养颜的。”

听到“骨汤”，赵清河嘴角抽了抽，勉强笑道，

“说多少次了，您是长辈，也是看着我长大的，您叫我清河就好。至于骨汤嘛...就给胡言还有这个何不平小兄弟就好，他们近日体虚，正好让他们两个补一补。”

孙婆婆上前亲昵地拉过赵清河的手就往里走，边走边说，

“老身是最烦规矩的，就你小子对我胃口，事事顺老身心意。骨汤有的是，喝几碗老身也不心疼，来来来，你大老远来一趟，莫非是察觉到了张家那几具尸体有问题？”

“到底是瞒不过您老的眼，不过这验尸我确实不懂，还需要您老废废口舌了。”

前面俩人亲昵无间，有说有笑的，何不平拉着胡言低声问道，

“这小丫头怎么就是婆婆了？你们关系这么混乱么？”

胡言似乎很怕这个孙婆婆，从孙婆婆出现开始就一直紧张兮兮的，腰板绷的直直的，他小声回道，

“什么丫头！孙婆婆的年纪当你祖奶奶都够了！从我父亲当差时，她就是孙婆婆了！你小心点说话！”

像是听到了俩人的悄悄话，前面的孙婆婆“哼”了一声，

“后边那个什么小子，你妈妈没告诉你，女人的年龄别猜么？你们猜猜，这义庄里大大小小上百具尸体，有几具是老身亲自开膛破肚的？”

看了眼四周盖着布的尸体，俩人顿时消停了，乖乖跟着，一言不发。

四人一直到了最里面才停下，张家二十七具尸体就放在地上，就连被分尸破肚的几具也被孙婆婆整理好了，看着也是完整的尸体。

“前些日子你让人送来时老身就察觉到这些尸体有古怪，特意叫徒儿收拾出来，就等着你来查了。”

孙婆婆掀开四块白布，底下是她觉着最古怪的四具尸体。

“这一个是张家老爷子的，被掐断了脖子，但是在死了之后才掐断的，而且，死亡时间在三个月左右。”

“三个月？”赵清河诧异，“可这，张家出事到现在也不过一个月？这张家老爷子月前还去......”

赵清河只觉得后背汗毛直立，死了三个月的人竟然还能活动如常人一般？！

孙婆婆摆摆手，示意看这边，

“不过是些操纵尸体的行尸术罢了，算不得什么。这三个才是最厉害的。”

三具明显是被缝合的尸体躺在地上，四肢，头颅，甚至胸膛都有缝合的痕迹，看起来是被残忍的碎尸了。

但除此之外，也不过是平常的尸体罢了，赵清河没看出来什么古怪，疑惑地看向孙婆婆。

“你们不懂这些自然看不出来，让老身先帮你们开开眼......”

孙婆婆拿过烛台照在尸体身上，昏黄的烛火映照在皮肤上，灰白的皮肤竟然渐渐浮现出扭动的红色符文，像是密密麻麻的虫子在皮肤下游走，格外渗人。

胡言看见这些虫子想起自己被血饵控制的回忆，扭头干呕起来。

赵清河也难受但还是忍住了，只有何不平一脸无所谓，反而看得津津有味，这到让孙婆婆高看了他两眼。

“这么邪性的咒术老身也是多年没见过了，看来这些日子京中要不太平了。”

赵清河追问，

“那，婆婆，这到底是...”

“三尸炼神术。”

赶在孙婆婆开口前，何不平下意识的就说了出来，孙婆婆看他的眼神也多了几分猜疑，捶捶背，作势要往外走，

“想不到，清河身边也有懂行的人了，看来，老身是要退休咯。”

“孙婆婆可别这么说，他只是个半吊子而已，看了些书就懂一些罢了，婆婆大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