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宴后几日,除了西域使节求娶公主的事引起了不大不小的轰动外,一切还算平静。
何不平也安分地待在提点刑狱司,吃吃喝喝,跟其他人打打闹闹,但大家也都心知肚明,没有去提平元公主的事情。
更别提最后和江行常对峙的事,胡言和何不平都闭口不言。
这几日,赵清河倒是没什么变化,依旧忙碌在处理案件上,前些日子张武的案件还剩一点需要收尾。
在答应给五两银子后,何不平连夜将附身张武的妖物驱除,不过可惜的是,妖物一出体就消散了,让赵清河很难从妖物身上下手,还是只能寄托于张武能想起一些细节,如果能拿到西域使节暗中驱使妖物的证据,那平元也就不必再有和亲的风险。
牢房里,半只手臂被啃得只剩白骨的张武气息奄奄,靠着医师银针吊命。
“你是说,张家老爷子在得了幅古画后才出的事?是正厅墙上那幅么?你可知是什么人卖的画?”
赵清河思索一番,想起他们去张府那晚,人面树也正是从画中出来的,可是张府现在已经被烧得不成样子,那幅画也早就成了灰,只能从卖画的人入手了。
张武嘴唇动了动,胡言跪坐在地上,耳朵贴在他脸上才能勉强听清楚话,再转述给赵清河,
“墨雪学舍买的画么?”
对于墨雪学舍,赵清河多少还是知道些,毕竟朝中一些官员也是这里考出来的,也算是有些名气。但是这个墨雪学舍是相当低调,除了科考时会出几名举人以外,平时几乎听不到有关学舍的消息,本着在其位谋其职,赵清河早有调查一番的打算,但是有朝中官员护着,也只能不了了之。
这次牵涉上命案和政要,赵清河是下定决心,确是要好好调查一番了。
张武说完话,呜咽几声就断气了,双眼圆瞪,想来也是冤屈,不明不白的惹上血光案子,被妖物折磨得半死不活,惨死狱中,最后也没有家人亲眷收尸。
“唉,买口棺材安葬了吧,到底他也算是无辜的。”
赵清河摇摇头,拿着胡言整理好的卷宗回了书房,继续推敲着案子。
按张武的说法,张家老爷子与墨雪学舍的夫子颇有交情,甚至张家的几个公子也是在墨雪学舍念书,俩人常常品茗赏画,互赠画作也是常有的事,通常都是交给张武跑腿。
只是,这幅古怪的画却是张家老爷子亲自拿回来了的,对谁也没说,带回来就叫张武挂到了正厅墙上,每日烧香磕拜,张家人虽然感到奇怪,但毕竟是老爷子,谁也没多说什么。
出事的那天,正是张武例行打扫的日子,但是白日里老爷子在正厅不让打扰,只能等晚上再打扫了。
刚取下画,张武无意间看了一眼,就被画里的奇怪的笑脸迷住了,出神之际,背后像是被什么咬了一下,立刻就失去意识了。
再醒来,就是在提点刑狱司的大牢了。
沉吟片刻,赵清河总觉得有古怪,又翻出之前卷宗和张家的户籍记录,
在张家共发现尸首二十七具,算上张武共有二十八人,可以说是张武一人在一夜之间屠灭了整个张家,有妖物附身,力大无穷倒也能做到。
但怪就怪在,张家的户籍记录上,张家总共只有二十五人,最近一次人口变动也只是变卖了一个外姓仆人!
尸首却有二十七具?!为何会多出来三具尸体?!
赵清河思索片刻,吩咐人叫验尸的仵作过来,也幸好是冬日,尸体能多保存一段日子,想必仵作那边还留着没有下葬。
“罢了!我亲自去一趟吧。”
叫住还没出门的属下,赵清河还是决定自己走一趟,他总觉得这案子的背后牵扯甚广。
赵清河换了身衣服,叫上胡言和何不平就出门了。
停尸的义庄在城外,虽然紧挨着城郊,但是因为周围居民忌讳,都住的离义庄有些距离,这义庄也就显得更加荒凉了。
三人到义庄时正是黄昏,但义庄附近树木长势极好,日光只能透进些许,所以看着好似夜晚一般。
胡言胆小,一下马车就紧跟在赵清河身后,哆哆嗦嗦的,看得何不平直笑。
赵清河也懒得管他俩,推开半掩的大门就进去了。
虽然是冬天,但义庄里依旧比外面更冷些,胡言没忍住打了个喷嚏,喷嚏声在空旷的义庄里回响,更显阴森。
三人刚进到义庄内,里屋就传来了娇滴滴的女声,在阴森的义庄里显得更加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