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身睡觉了。
......
墨雪学舍虽说在京城中,却是建在城里的一座山上,虽不算高,却修得格外陡峭,尤其是冬日,台阶结霜湿滑,更是难爬。
冬日的午后没有太阳,冷风裹挟着沙子直往人眼里钻,何不平揉着一双红肿的死鱼眼,跟在赵清河后面,抱怨道,
“呼!呼呼!这些读书的呆子,一个个身娇体弱的,天天爬这么高的山读书也不怕累死在半路么?”
赵清河却一脸轻松地笑说,
“圣人云,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你看这阶梯旁的石碑上刻的圣人名言,就是为了让后世读书人在上山的劳苦中体会世间辛苦,知道学识来之不易,懂得为民为世。你啊,还是心胸狭隘了。”
何不平抬头看了眼坐在软轿上舒舒服服的赵清河,喊道,
“那你先从轿子上下来再说话!呼!呼!”
何不平抓着路旁的一尊石碑喘着粗气,虚弱地连连摆手,
“我...我不行了!再爬上去,你们就只能抬着我的尸体下山了!”
赵清河示意停轿,倚靠在轿攆上看着何不平像脱水的鱼一样大口喘息,笑道,
“我以为,说书先生也算得上是读书人家,想来也是身体力行圣人之事的,没想到,到底是说书先生,不过是嘴皮子功夫,说说而已。”
何不平白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其他坐着轿子上山的“读书人”,说,
“到底谁嘴皮子功夫?!但凡你流点汗,湿点衣襟,我都信你的鬼话!这破阶梯,到底是苦你们读书人的心志,还是劳我们小百姓的筋骨啊!用别人的辛劳血汗装点自己的门面,圣人也是这样虚伪的么?”
这话传到了路过的一个贵公子耳里,当即停了下轿,冲何不平说道,
“这位同学好生奇怪,明知山高路远,却不乘轿子,反而指责别人。圣人云,严于律己,宽以待人,你却反其道而行,究竟是谁虚伪?”
何不平斜眼瞟了他一样,狐皮大氅,金玉腰佩,生的白净俊俏,一看便是哪家的公子哥,他也懒得和对方辩论,自顾自地喘气歇息,反而赵清河来了兴趣,转头和贵公子攀谈起来,
“这位公子见解颇好,却未曾见过,不知是哪家府上的?”
“哈哈,不过是有感而发罢了,算不得什么。家父是刑部尚书刘亦可,不知公子可认识?”
刑部尚书的儿子?居然那个老家伙的儿子么?真是冤家路窄!
赵清河面不改色,回道,
“原来是刘枫公子!久仰大名!传闻刘枫公子画技超凡,曾以一副《秋月照江图》名动京城,如今一见果真是不同凡响。”
刘枫被恭维的有些脸红,哈哈笑道,
“都是托了父亲的威名,算不得什么!”
赵清河心中腹诽,是啊,你爹不就是个沽名钓誉的老混蛋么?
刘枫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没有问对方姓名,颇有些失礼,赶忙问道,
“一时得意,竟忘了问公子名讳,还望见谅。”
赵清河却不想告诉他,婉言道,
“大家都是求学之人,何必在意名姓这些俗物呢?称呼一声同学便是最大的礼数了。”
被暗讽一番的刘枫却没听出来,只觉得是自己肤浅了,拱手道,
“没想到同学有如此格局,是在下浅薄了,为表诚意,不知一会上山,可否邀同学品茶一壶?”
“如此甚好,只是身有要事,怕是要耽搁了。”赵清河婉拒。
何不平也休息够了,看着刘枫和赵清河两个你一句我一句,你拱手我作揖的样子都觉得累,翻个白眼自己往上爬去了。
约莫一个时辰,何不平终于是上到了山顶,趴在石墩上喘气,汗水糊了满脸,冷风一吹,冻得有些头疼,但他实在没有力气再动弹了。
而赵清河却先何不平一步上来了,正在一处亭子前和一名青年儒生对坐品茶,看到何不平上来了,摆摆手招呼轿夫去把他拖过来,
青年儒生瞧见这一幕,又看看何不平累得不行的样子,欣赏的点点头道,
“不成想,如今还有身体力行徒步爬山的求学之人,当真是有毅力啊。看赵大人手下特意去请,难道这人是赵大人的...?”
赵清河笑笑,说,
“算是在下的随从吧,粗陋浅薄,但好在肯学,他听说墨雪学舍颇有儒圣遗风,学子高才众多,特意求了我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