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

“闭嘴！再吵连夜送你去净身！”

银锭子划过半空，精准的砸在何不平的额头上，当即停住了干嚎，也不顾头上被砸出的淤青，捡着银锭子嘿嘿傻笑。

赵清河叹了口气，心中不由后悔当初为什么一定要把这家伙留在身边，

“闹够了就来看看，把这个东西解决了。”

何不平心满意足地把银子揣进怀里，小跑着就过来了，笑得格外开朗。

“快，看看这东西，到底是什么？怎么会在我马车上？”赵清河问。

“此乃九虫之一，曰肉虫，至于能作什么妖，先前和赵大人说过了。但是它为什么在马车上，我就不晓得了，可能......树枝上掉的吧？”何不平回道。

“这要是树枝上都能掉这个东西，那这京城怕是早就成养蛊场了。”

孙婆婆走进来，接过何不平的话头，

“这确是九虫之一，你这娃娃确实有些见识，不过还是差了些。这三尸九虫一术虽是起源中原，但在南疆一带颇为推崇，炼制，驯养，驱使，多是南疆术士的必修法门。而这一只，能长到这般大小，且有蛊惑心智的能力，必定是有人驱使的。”

赵清河问道，

“婆婆的意思是，南疆术士已经京城的地界下了蛊虫？”

孙婆婆走到石台前，随手拔下一根肉虫身上的钉着的钉子，放到鼻子前闻了闻说道，

“嗯，还是只几代人培养过的肉虫，血稠且腥，还带着些甜意，看来是喂了不少生人啊。南疆术士早在几月前就有一批隐藏在京城外了，老婆子虽然不知道他们打的什么主意，但是想必最近的一些妖祸和他们脱不了干系。”

“最近的案子？”赵清河想到衡王说的，颂箐公主从南疆回来一事，想必就是因为这个。

孙婆婆笑笑，又顺手把钉子插会肉虫的体内，接着道，

“南疆术士最擅藏于人后，暗渡陈仓，不到必要，不会轻易冒头，这次这肉虫突然现身来袭击你们，想必是看着年关将近，准备动手了。只是他们没想到，我们的提刑官大人身边也有个能人异士。”

赵清河看了看何不平，对方正和春宝赌肉虫身上有几个眼睛，一点身为能人异士的样子......

“好了，老婆子该说的都说了，这虫子留着也无用，灭杀了也好，正好让这虫子的操控者尝尝被蛊虫反噬的滋味。若是这两日有报案惨死者，那多半就是了，顺着那条线查下去应该收获不小。”

孙婆婆努努嘴，配上豆蔻年华的脸，若不是知晓她的真实年纪，当真是一副娇俏少女样子。收到命令，春宝也不再和何不平废话，从腰间拔出匕首，眉头也不皱一下地割破自己的手腕，攥紧拳头挤出血滴在肉虫身上。

“这是......”赵清河疑惑地看向孙婆婆，不是说要灭杀虫子么，怎么反倒喂上血了？

看出赵清河有疑惑，孙婆婆解释道，

“春宝命格特殊，又吃了老婆子我不少珍惜药材，他的血对这些阴毒之物可是剧毒的，不出片刻，这虫子就要气散肉消，背后那人也是一样的下场。”

果然，春宝的血刚滴在肉虫身上不一会，就冒出阵阵黑烟，如同沸腾的铁水一般，不断侵蚀着肉虫的身体，肉虫激烈的蠕动着，却被棺材钉钉得死死的，只能发出一阵阵痛苦的“咕噜”声。

片刻后，石台上只剩一些污血，哪里还有肉虫。春宝也收起匕首，舔着自己割破的手腕，依旧是一脸憨厚的笑着。

何不平拍拍春宝的肩膀，摸出一个小瓷瓶递过去，说道，

“壮士好气魄！如此壮士，不如给哥哥一点这个血？哥哥行走江湖，也好留着傍身，是不？改日哥哥给你带好吃的。”

善良的春宝点点头，接过瓷瓶就往自己手腕上摁，还好被孙婆婆拦下了，

“没看错的话，这个瓷瓶是老婆子我放柜子上的，你小子倒是识货，这可是宫里的瓷窑出来的。不仅顺老身东西，还要骗老身徒儿割血，小子......老身这就把你身子剖开，看看是多大的胆子。”

孙婆婆笑意盈盈，却缓缓拿起桌上的棺材钉，吓得何不平腿一软，一边道歉一边跑了出去。

“唉，清河管教不严，还请婆婆见谅。”赵清河叹口气，低头道歉，不知道什么时候，给何不平道歉成了他的习惯。

“罢了罢了，吓唬他而已，老身对活人的身子可没兴趣。你也早些回吧，今日被你耽搁了，没能熬上骨汤，老身还饿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