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投入喷泉，随流水挟晚风细微地颤动着。

韩凉非看着一张年代久远的地图，摸索找到这座富丽堂皇的别墅，“汩汩”的流水声仿佛有诡异的魔咒，诉说古老的神秘气息，地图已经破旧的不堪入目，但是与之对应的地图上的位置崭新如初。

他拿出手机礼貌问候一声，没等来回复，径直推门而入。

别墅前的花园清冷孤寂，好像是存在百年的孤寡老人等待神的眷顾，死亡就在眼前，可他生的光鲜亮丽。

“咯噔咯噔”的脚步声响彻在空旷的别墅，一节一节登上瓷白奢华的地砖，“咚咚咚”化做一声沉闷的敲门声。

里面有人给他开了门，韩凉非冲他耸耸肩露出一个无辜可怜的微笑：“不欢迎我吗，吴量——我记得以前征伐可是很亲近我呢。”

“你是想同情陆言冰，还是在可怜我？”无量面无表情冷冷拆穿。

韩凉非第一次见无量露出这种厌恶的表情，尽管他不得不佩服他的演技，但还是表现出惊愕的神情。

“你这种表情，还真是让我意外，就像——”陆凉非故意拉长语调，慢慢靠近他，在他耳边细细碾磨，“回到十五年前，他死后……”

“唔……”

喉咙被死死遏制提到半空中，突如其来的失重感让心生一丝恐惧，不单单是对死亡的畏惧。

这是无量今生第一次产生杀人的欲望，手中力道渐渐收紧，脆弱的生命只在他一念之间，意识不受控制之时脑海中突然浮现出征伐第一次对他发自内心的笑容，治愈人心的笑，或许他当时的确被迷惑了，可是——

一进门，征伐就迫不及待地扑到吴量身上，双腿双手缠上他健壮的身躯热情地拥吻少年，少年被吻地喘不上气，脸憋得通红，等到征伐松开嘴时才些微有喘息的机会。

还未等他缓过神来，接着进行下一场接吻。

吴量被吻得满脸骚红，他别扭地移过头，听见征伐带着笑意的神情的话语：“喜欢这里吗，以后这就是我们两个人的家，要是我死了它会一直陪着你，你要守护好我们共同的家哦。”

“不准说傻话。”吴量被他的这句话惹恼，捏起他白皙且过分细腻的下巴，“你再敢在我面前提死字小心我干得你三天下不来床。”

征伐嘿嘿笑起，搂着他的脖子，在耳边低语：“老公~心疼我~”

……

他曾不只一次地对他说：“我不是什么好人，但是我希望你永远是我认识的那个男孩……”

是什么样？善良，天真，单纯，阳光还是眼睁睁地看见心爱之人死去而要袖手旁观的懦夫？

没有你的世界，我要这些善良又有何用！

无量猛地松手，后退。

“咳咳咳——”韩凉非从墙壁上摔下来，双手撑着地面剧烈地咳嗽起来，发白的指节死死扣着地面，这种起死回生地感觉他再熟悉不过，你们也不是吗？

“哈哈哈——”咳嗽声变成放肆的嘲笑，韩凉非撑着地面艰难地站起身，背倚靠在冰凉的前面，刺骨的寒意从脊椎骨蔓延至全身，他挺直身子，与无量对视，平静地说：“你难道不想报仇吗，你的爱人还等着你去营救他，机会就在眼前，他的身边虎视眈眈围着一群人贪婪地满足自己的欲望，如果不赶快行动的话，征伐生的机会会更小，这么简单的问题你难道不懂。”

“况且我发现陆言冰在有意阻止他调查金秀的死因，凭什么杀死他们的人和自己喜欢的人幸福地生活在一起，而你在独自忍受痛苦和悔恨，你难道不恨吗？”

透过虚掩的门，逆时针转动的表针有规律地运作，时间悄无声息地滑到过去的一点一滴，不复存在“他为什么这么做，宁愿删除他的记忆，也要让他无所谓地活着。”

“这是陆言冰能控制得了的吗，真相就是真相，永远不会被埋没，早晚有一天他会知道一切，不是吗，包括你。”

韩凉非看了会时间，打着哈欠伸了个懒腰“喔——不早了，你也睡吧。”

说完，转身下了楼，走完最后一节台阶，他背身朝身后人无声地拜拜，补了一句：“今天的谈话很愉快，祝你做个好梦。”

陆言冰早该猜到游戏机有问题，可是为时已晚，纪向阳还是先他一步进入游戏，游戏开始，无法终止。

是啊，就是一场游戏罢了，为什么还要进行，吴量。

——这些日子无量家的别墅倒是热闹，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人访问，真是我吴某的荣幸，你说是吧，陆言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