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眼前如此怪异的一幕不由得心中发怵,咽了咽口水,硬逼着自己挤出一个假笑,尽量装的无害。
可这所谓小姐似乎并不领情,仍是瞪着死鱼般的大眼上下打量着我,感受到她的目光,我浑身极不自在,好像无数细针刺入皮肤,逐渐锈在体内。
一滴冷汗自发梢滴落,流进眼睛,杀的生疼,本能反应想要眨眼,却发现无论如何也没法行动半分。我心中大惊,那针扎的刺痛感似乎越来越明显,像是钉住了关节,让人不得动弹,。
我暗自着急,默默调动胸口盘踞的树根对准眼前的诡异一有不对就将她的眼睛戳碎,制造机会逃跑,这个宅子中的诡异程度在我的接受范围之内,如果强行杀到“心”的位置也可以接受。
只要控制好能力的强度就不会突破限制,大不了放弃这个噩梦,用树根强行返回现实。
我心中做好打算,正要动手,就听见那小姐张口质问我:
“你……身上是完整的?”
“?呃……”刚要张口,却突然想起自己要装成哑巴,一时间要说的话卡在喉咙里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我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胸口处的树根开始发热。
突然,那人头赵叔挤进两人中间,近乎谄媚姿态,张口解释道:
“小姐,他是个哑巴啊,什么也说不出来,身上当然是完整的啊。”
“是吗?赵叔可真厉害,我记得的,赵叔记得。不记得的,赵叔也记得,也不知道我是主子还是赵叔是主子了!”
那小姐两眼微眯,无神的眼睛中终于透露出一丝愤怒,周围的空气似乎生锈般嘎吱作响,腥臭的味道弥漫在周遭。
“怎么可能啊小姐,我为宅子做了这么久的事,您还不了解我吗?我这不是怕您弄坏了这哑巴被老爷怪罪吗,奴才我真的是对宅子忠心耿耿啊!”
人头扑通一下掉在地上,赵叔言语中的恐惧几乎溢了出来,眼睛挤了几下总算是弄出一两滴血泪,哭哭啼啼的开始求饶。
我站在人头后方,感受着那该死的小姐身上散发出来的诡异,打了个寒颤。
“这还只是虚弱的噩梦?还是说芸心在骗我,真该死,早知道先把身上的噩梦完全掌握以后再进来了。
如果芸心还在宅子外就只能逃了,差距可能不是我想的那么小,该死啊。”
我暗自思索,同时打量着周围环境思索着怎么逃走。空气中的锈味慢慢消失只听那小姐冷哼一声,转头离去。
“最好是这样!赵叔你明白骗我是什么下场,滚吧!”
我冷冷的看着远去的那身红衣,眼神中的寒意越甚,只恨没多从芸心嘴里套出些话。
“愣着干什么!给我扶起来!”
那人头在地上叫喊着,我低头看去,它那惨白的皮肤像是被油墨打湿的宣纸,被地上的污渍染的极脏。
人头在地上扑腾数下,但效果甚微,我也不着急,干脆蹲下打量着。
人头构造很是奇怪,脖子处的断面很是平整,不知是被什么切断,那伤口处不见血色,如面部的皮肤一般苍白光滑,好像这东西生下来就只是一个人头而已,其后脑处明显凹陷下去一处似是刚才从半空掉落砸成这般模样。
“麻利点!听不见啊!”
我伸手抓住人头起身,往半空中一掷,却不见其悬浮,直直的坠落下来,
“哎哟!说你傻子你就真是傻子,没看着我那身子在那吗!找着脖子按上!”
我看向那赵叔眼神所指,微微眯眼,登时视野放大数倍,焦点像是被锁定一般钉在了一条细线上,我感到疑惑,将人头向细线放去,却见那线视人头如无物进入其内,吊住了它。
“自己注意点,这次要不是我你可就完了,主子的眼睛是能看的吗?个楞头小子,跟我走,赶快拿衣服,老爷还在书房等着呢。”
我跟在人头后面,眼神愈发冰冷,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我不信在这宅子里能生出什么好种。
胸口的树根依然发热,随时可以在一瞬间绞断人头上方的细线。
行约四五百米,便见到一小厢房,咕嘟咕嘟的从窗缝中冒出血泡,门户敞开,内里陈设却看不清楚。
人头钻入房间,便顷刻沉进黑暗,我在门前站住,只要抬脚就能走入,即使如此之近,仍是看不清楚门内。
眼睛微眯,视野再次放大,却是鬼迷日眼一般,焦点乱窜定不下来。
我皱了皱眉终是迈步踏入门扉,如同入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