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一道红影闪过,接着是个长腿宽肩窄腰的男人昂首阔步而来,定睛一看。
江廷肆......
他双手叉腰,别开脸去,神色严肃,眉心一蹙,“上车去。”
“走......走不动......”
她现在站都站不起来了,她就差个截肢了。
他不容置喙的说道,“爬过来。”
付苏皖仰头不可思议的望向他,日光从他身后冒出,他整个人处于光亮的背面,那不可一世高高在上的姿态。
那闪耀的光,属实灼眼。
他坐回到了车里,而她双手撑在地,尝试着站起来过,可是肌肉就好像全部都散掉了一样。
无力感和羞耻感铺天盖地的袭来将她包围,困得她喘不上气来。
奋力站起来失败后,她认命的用手撑着地,斜跪着,一点一点寸步向前。
路人纷纷投以可怜的目光,顺带会绕她远一点,看看豪车,又看看她,转脸就对她嗤之以鼻。
仅仅几步,就快把她的自尊心磨的粉碎。
她感觉自己连手指都快打不直了,手掌总是忍不住蜷缩起来,好像地面滚烫,这手怎么也不敢放上去。
最后还是一狠心,手掌死命的贴在地上,动作幅度放大,几步爬了过去。
形态和乌龟王八没什么两样了。
秦然都感觉闷得吸不上气,转身吸了口新鲜空气。
到了车门,她撑着座位,借着力坐了上去,反而是背靠在皮座椅上的时候,她觉得越发难受。
“肆哥,我求您给我份工作,我想赚钱。”
他将车窗摇下,长臂伸出窗外,指缝穿过细碎的秋风,缠缠绵绵萦绕在指尖。
“你能做什么,身娇体弱的,卖艺还差不多。”
他直接否认了她的价值。
付苏皖在身旁只能看到他的侧脸,优越的下颌线,眼睛里都是藏不住的野心,眉眼深邃到让人觉得凉薄。
她想到了秦然的那些话,心里又退让了半分。
他也是从“枪林弹雨”中走出来的。
“肆哥,你借我十万块钱,你想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但是我现在需要这笔钱,你先给我好不好。”
他冷笑了声,“付苏皖,你拿什么和我谈条件,这场游戏本就是我说了算。”
游戏,这只是场游戏。
付苏皖垂下头来,她从来不是个垂头丧气的人,可是回来的这段时间好累啊。
累得她感觉太阳好像就没出来过,不然为什么照不到她呢。
他偏过头去轻笑了下,却转头看向她,声音冷然,“你要钱做什么?”
“贺姨病了,我要给她治病。”
他带着些玩味的语气,“你可真争气,父亲病的时候不管不问,阿姨病了拼死拼活要救。”
付苏皖真的受不了他跟自己说这样的话,就差一点她绷不住情绪了,她微微侧过头去咬住下唇,攥紧了下拳头,才又松开。
换上一副无所谓的神态,对上他的视线,“是啊,就是因为已经成了不孝女了,总得做点什么挽回一下吧。”
他手里把玩着一串菩提手链,正眼也不给付苏皖一下,“我给你十万,工作的事我还没考虑好,但是一晚上三千。”
这话好像大发慈悲说出来的。
“什么三千?什么一晚上?”
“睡一晚上,三千。”
她瞪着他的眼睛都快干涸了,这是明目张胆的拿她的身体议论价钱,居然能那么堂而皇之的说出这种话来。
她读了那么多书,爸爸花费了那么多心力培养她,最后居然是让她出来卖的嘛。
她第一次产生一种念头,她想和江廷肆一起毁灭。
血气一瞬间冲到脑门,她差点眼睛一闭就倒在车上。
她开口,声音像被砂石磨过般粗粝,“少了点,最起码,我身材还不错。”
“可是你又不是雏。”
他的话轻飘飘的,好像是从云端传来的,那么飘渺而不切实际。
这话侮辱至极,可她本来也可以是的,她是想给他的,可是他亲手把她毁了,肆哥啊,你知道了,会后悔嘛?
他侧身带着痞气的笑,玩味的眼神死死攫住她,想要将她最落魄的神色刻进眼眸。
“再给点......”
“四千,燕城市场上没有这个价格。”
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