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晚棠早就带着人在回亭关外等着,她这几年在回亭关的建树颇深,如今已经做了总领事务的大将军,回亭关百姓对她也赞誉极高。
远远的一阵烟尘掀起,庞大的队伍渐渐出现在众人眼前,黑色的骏马踏着矫健的步伐拉着鸾车前行。
“恭迎太女殿下!”叶晚棠率着跟来的将领拜了下去,一旁围观的百姓也有些战战兢兢地跟着跪下。此处距离京城甚远,这些人连朝中的官员都不曾见过几个,何况位高权重的皇太女。
马儿顺从地停下,鸾车的帘子被一只纤细的手撩开,轻灵的声音传了出来:“叶将军,诸位大人请起。叶将军,孤不是说过不必如此大张旗鼓吗?”
叶晚棠站起身来拱手:“太女殿下亲临,怎可轻易怠慢?行宫已经准备妥当,还请殿下随臣前往。”
年轻的将军翻身上马,带着太女的队伍慢慢进城,百姓们纷纷交头接耳起来:“看到了吗?看到了吗?太女殿下可真美啊!”
“真羡慕你,我跪的地方看不着,不过听那声音,必然清丽可人。”
“听说这位殿下年纪虽小,但是处理国事可厉害了。”
“你听谁说的?这都知道?”
“你可别不信,我那兄弟的老母前些年去京城游玩过一圈,那大街小巷都这么说呢!”
······
叶晚棠办事自然极为妥帖,行宫的一切都安排的井井有条。梳洗一番后,檀临安便去书房见叶晚棠。
“将军快坐吧。”不等叶晚棠见礼,檀临安便拦住她,请她在左侧椅子上坐下:“将军是舅母旧部,孤理应敬重。”说着,亲自沏了一碗茶,搁在她面前。
即使已经过了这么些年,听到檀临安的话,叶晚棠的眼眶仍然有些微红:“大将军她,本可以活下来的,还有二殿下······”
檀临安低着头压抑着内心的酸楚,好半天才重新抬头:“逝者已矣,舅母若是知道将军如今的成就定然欣慰。一路上孤也看见了,将军将回亭关治理的很好。”
“都是臣应该做的,朝廷为此封赏,臣当时愧不敢受。”
檀临安笑了笑:“这是将军应得的。孤此次南巡将这里的情况告诉母帝,母帝说不定还会嘉奖将军。不过,”檀临安话音一转,凝视着叶晚棠的脸:“孤打算暗中到芩州查探一番。”
叶晚棠不解地抬头,正巧对上檀临安探究的眼神:“暗中探访?可是芩州有何不妥?”
见她神色无异,檀临安将戒备放下了一些:“是有些问题,等到孤将回亭关的事务了解完,便会随时称病暗中离开,到时候······”
叶晚棠了然地低下头:“殿下放心,到那时臣会确保殿下行踪的隐秘。”
檀临安满意地点点头,随即让叶晚棠交代了一番回亭关如今的布防情况,耕种情况以及日常事务,让檀临安对回亭关的现状有了初步的了解。
过了几日,行宫便传出太女殿下水土不服病重的消息,谢绝一切来客,大门终日都关的死死的。为了防止意外,檀临安还是让一个在崖底受训的女子易容乔装成她的模样,将宫云也留下,带着顾玄霁与其余六人悄悄离开。
一行人快马加鞭地赶路,不过两日便接近芩州。不过檀临安并没有直接进城,而是绕过硕大的城池,潜入了南坞山。
远远望去,芩州的夜间灯火并不比京城逊色多少,得益于南坞山铁矿,大部分青壮年都以挖矿谋生,一些质量欠缺的原料也被当地居民制作成各式各样的工艺品售卖,此处也是南部枢纽之一,天南海北的人在此迎来送往,造就了它的富饶。
檀临安眺望着感叹道:“几年之前因为战乱,此地民生仍然低迷。短短几年便能有此成就,这芩州太守的确是个人物。”
身后的顾玄霁跟着望过去也道:“的确,芩州与回亭关相比富饶太多。殿下是想先查看铁矿中的情况吗?”
檀临安没有说话,只是赞同地点了点头。林生鞍若真的囤了私兵便需要大量的武器,若司徒煜怀疑地没错,那原料便来自此处,矿脉之中必有端倪,说不定,还能碰到白怀灵。想到此处,她的眉心微微动了动:“白氏二房那边,可派人去了?”
顾玄霁眼底诧异一闪而过:“这···涉及亲王族亲,太傅与属下都不敢擅动。”
檀临安无奈地摇了摇头,颇有些哭笑不得:“真是的,这有何难?赶紧传密信让太傅去查。玄霁,你是我的人,做事不需要畏首畏尾,也不必有所忌惮,天塌下来都有我替你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