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中静静躺着毫无生气,面色惨白泛灰之人就是初允禾。
霍成稷不死心地伸出手在她鼻间和颈间探了探,没有气息,又暗暗加大手劲在她脸上捏了一把,不是脂粉,就是她现下本来的面目。
霍成稷心中一直坚持的真相在顷刻间土崩瓦解,岌岌可危。可是他的直觉隐隐约约告诉他,初允禾肯定没有死,一个健健康康的大活人怎么会在要下旨进宫的前两天这么巧就死了?
初家人一定动了手脚,可是他不知道他们是如何做到的,能将他身边的仵作都骗去。
难道是初远危种的蛊毒?霍成稷想到了这个可能性,初远危的蛊毒在这么多年可帮了他不少,还好他早有准备。
霍成稷挥挥手,让手下一个从西陵找来的用蛊高手继续查验。
“等等,”果不其然,霍成稷这一做法让初家几个人有些紧张,初允澈伸手拦住那巫医,语气中满是不悦:“陛下方才已经让仵作查验过小妹的身体,陛下自己也亲自动手检查了一番,如今又让一个陌生的男子上前是为何?
小妹纵然已经身死,可清誉,也不是可以被随意玷污的。”
这巫医的扮相,初家人一看就知道和初远危的某一个本事是同行,只不过初远危是半吊子,这巫医是高手。
初远危在心底悄悄舒了一口气,自己之前就是打算用蛊虫来帮助初允禾假死,只是担心会伤害她的寿数,所以迟迟没有下定决心,后来沈木林给出了那枚丹药,算是解决了他们的燃眉之急。
没想到霍成稷竟然暗自寻了一个用蛊高手,初家怎么一点消息都不知道。他看了一眼从人群中钻出来的巫医,同初允祁交换了一下眼神。
这一幕落在霍成稷眼里却变成了另外一个意思。
他以为这一次终于赌对了,初家就是在用蛊毒伪造初允禾死亡的情形,就是在欺君罔上,还利用这一点非议皇家。
初远危和初允祁方才的对视,是心虚。
霍成稷拨弄了几颗佛珠,不疾不徐地道:“三公子误会了,此人乃是西陵有名的巫医,他会制作一种特殊的药丸,只要人将它含在嘴中便能保证尸身千年不腐。初姑娘,不,恭肃皇后既然依照皇后的名分下葬,那么这些礼制便不可少。
其实皇后下葬乃是举国上下齐哀的大丧事,理应停棺在殡宫,受僧人祝祷,百官及宫妃祭奠,再择个良辰吉日好生下葬。只是朕体谅也理解国丈大人的爱女之心,因此不愿意再兴师动众将恭肃皇后的棺椁抬回宫中,而是直接送去皇陵下葬。
如今的礼数已经很是不周全,国丈大人,初家二位公子,这服药丸,不能再省了啊。”霍成稷语重心长,如同真的在为初家好生考量一般。
查当然得让那巫医查,这才能彻底打掉霍成稷的疑虑。可是棺椁藏进皇陵······
初远危微微皱了一下眉,心底暗骂霍成稷多事。
送进皇陵也不是没有机会将初允禾救出来,可沈木林说了,这假死丹药至多七日就必须服下解药,否则服药之人就会真的撒手人寰。
平日里还好,可眼下有霍成稷从中干预,皇陵的守卫必定是天衣无缝,七日之内救出初允禾,他有些没有把握。
霍成稷的话也不完全是幌子,只见他身侧的巫医果然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布包,从里面倒出了一枚金光闪闪的药丸,足有鸽子蛋那么大。
他不发一言地继续朝前走,这一次,初允澈没有拦住他,只是退到一边静静看着,等着那个意料之中的结果。
他清楚地看到巫医的身形顿了顿,随后走到霍成稷身边轻轻说了什么,让霍成稷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起来。
能看到高高在上的皇帝当众表演了一番相当精彩的变脸,挺多人觉得这热闹看得值,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给所谓的恭肃皇后送上保凤体不朽的药丸会让霍成稷不喜反怒。
初远危低声哀嚎了一下,哭了一下初允禾随后冲着霍成稷开口:“皇上,如今,老臣可以带着老臣的女儿出城了吗?”
偌大的送葬队伍在霍成稷冰冷的视线中重新起步,在一阵喧天的唢呐声中,渐渐出了城。只是这一次,队伍旁边走了霍成稷与初沁人一行人。
霍成稷美其名曰,要亲自送恭肃皇后入皇陵。
初远危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什么办法,只得故作缓慢,拖延着队伍前行的速度,一面思考着对策。
行至密林之时,一支杀气腾腾的冷箭从树顶射出,直直奔着霍成稷的头顶而去!
若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