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长明急忙喊林嬷嬷进来。
两人又是掐人中,又是按手心,忙忙碌碌好半天,柳老夫人终于幽幽转醒。
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扯着柳长明的衣服,哭嚎道:
“你这是要气死我啊!”
柳长明也哭:“母亲,我也没想到啊,柳大那小子跟了我十几年,就这么把我骗了啊!”
柳老夫人一把推开柳长明:“柳大他人呢?”
“他,他跑了!”
“跑了?”柳老夫人喃喃道,“他是你的长随,身契都还在我柳府,他能跑到哪里去,让人去找,快!”
“找了,儿子都找过了。”
“他骗走了你多少银子?”
柳长明声音低下去:“一万,一万多两——”
“多少?”
“一万七千两!”
听到这么多银子,柳老夫人差点再次晕厥过去,被眼疾手快的林嬷嬷一把扶住。
柳老夫人推开林嬷嬷的手,整个人像是瞬间苍老了十岁。
“这么多的银子,你让我们上哪儿筹去!”
“母亲,母亲我想好了,只要凑齐一半就行,我认识个行商,从他手里购置马匹的话,能给我少一半银钱。”
柳老夫人怀疑道:“有这么好的事?连柳大这种养了十几年的下人都不可靠,这人能信吗?”
柳长明连连点头:“这人已经跟我打了三年交道,以前我都是从他手上购置的车马,从没出过问题。”
柳老夫人心绪稍微平静下来,但就算这样还是要出八九千两银子。
自己手里的银子加起来还不到三千两。
“我最多给你一千两,剩下的你自己想办法。”
柳长明扒着柳老夫人的腿哀求道:“姜氏那里最多能凑出来三千两,母亲就给一千两,还远远不够啊,母亲,母亲您一定还有私房的,对不对?”
听到这话,柳老夫人生平第一次怀疑,眼前这个是不是自己的亲儿子。
竟然连她那点所剩无几的嫁妆都打起了主意。
她确实还有几套头面,加起来值个五六千两银子,可那些东西,还是当年柳府聘她时给的彩礼,是要给柳府一代代传下去的东西。
而且她要是都给了儿子,以后出门戴什么。
连件像样的头面都没有,岂不是要被那些夫人笑话死?
“母亲,您要救救儿子啊!”
“您放心,等二哥回来把分红给儿子,儿子立刻把您的东西赎回来,再给您多置办几套头面,让您以后在那些官夫人面前风风光光的。”
柳老夫人最终还是妥协了,她虽重脸面,但更看重儿子。
“儿啊,以后多长个心眼,再有这种事,母亲真的帮不了你了!”
柳长明捧着首饰盒,郑重点头后,离开了燕栖堂。
其实他没敢告诉柳老夫人,被骗的银子是两万七千两。
除了自己投进去的两千两,剩下的都是户部拨下来的银款。
都怪柳大,说什么只要一个月不仅能回本,还能净赚六千两银子。
结果前几天,柳大醉酒摔进护城河淹死了。
一个家奴死就死了,但连带他的银子也不翼而飞了!
姜氏那边他还没说,但柳长明确定她肯定会发疯。
他站在院子里叹了口气,转身出了柳府,打算去喝点酒。
门口一个乞丐见他出来,在他脚边扔下一封信就跑了。
柳长明捡起打开一看,信中竟把他挪用银款,甚至早些年做的阴私事都写了下来。
信中人让他帮忙做件事,事成对方不但会替他保守秘密,还可以再给他一万两银子。
柳长明读完信后,完全猜不出送信人是谁。
“让我们柳家姑娘做妾?”
柳絮儿这边,对着荒芜的院子,也谈不上有多失望。
其实房间她们自己打扫打扫,还是能住人的,但柳絮儿不想这么委屈自己。
她带着蒲草和春眠到了周氏住的留春堂。
院子里的丫鬟婆子见到她都颇为惊讶,等她打帘进入室内,看到柳惜儿满脸笑意望过来,却在发现是她时,瞬间变得极为冷漠。
柳絮儿一直不明白,从小到大,自己什么都让着柳惜儿,她却宁可亲近柳怜儿,都不愿多看她这个亲姐姐一眼。
周氏还没回来,柳絮儿自己挑了个地方坐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