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把人带下去!”
林嬷嬷刚把人从偏房领出去,姜氏就闯了进来。
她红着眼,恨不得把燕栖堂翻个底朝天。
“那个贱货在哪儿?”
没找到人,就在柳老夫人面前一屁股坐下来。
“母亲,儿媳嫁进柳家多年,侍奉公婆、生儿育女,到底哪点让您不满意了!”
姜氏除了强势些,也确实没其他让柳老夫人不满意的。
“你到底听了什么,大早上的就来我这儿闹!”
“你敬您如亲母,您到现在还想瞒着我!”
“隔了几个院子,我都闻到那骚狐狸身上的臭味了!”
嫁入柳家十几年,最让姜氏自豪的,不是儿女双全,也不是婆婆从不刁难,而是丈夫不纳妾。
年少时的闺中姐妹,谁家没几个妾室膈应人?
甚至她的小妹妹,头一胎还被妾室害得流了产。
她也曾试探过丈夫,说要帮他纳个妾进来,丈夫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就昨晚上,温存过后丈夫还在她耳边说,这辈子心里就只有她一人。
她天真地信了,今天却被告知丈夫藏了个外室,还让人怀了子嗣。
所以昨天跟她要五千两银子做买卖,实际上就是为了养外室?
姜氏越想越气,索性当着柳老夫人的面,不管不顾地哭嚎。
“这些年我用自己的嫁妆补贴府里,到头来养的一个个,都是白眼狼啊!”
柳老夫人本就觉得冤枉,她也是刚刚才知道此事,念及孙儿孙女,才容忍姜氏在她面前大呼小叫。
这会听到姜氏把她也骂进去了,立刻不悦道:
“你的嫁妆银子,都是你自己做主,我何曾要过半分?”
姜氏哭的更伤心:“是是是,是我蠢,被柳长明哄了一次又一次!”
以前妹妹就提醒过她,说没有男人不偷腥的,还说妹夫经常看到柳长明出入烟花之地,让她多留心。
她当时觉得妹妹可能是妒忌她,毕竟她的妹夫纳了三十多房小妾。
后来问了柳长明,柳长明一脸坦然地解释,是被同僚拉去的,逢场作戏而已。
她想着柳长明每日上朝,亥时之前回来,身上也没什么多的东西和气味,哪来的时间找其他女人,就信了他的鬼话。
如今想来,就是个笑话。
该不会,柳长明,骗了她十几年?
甚至一直拿着她的银子,在外头花天酒地?
“柳长明,你敢骗老娘,老娘非得阉了你!”
姜氏披散着头发,气势汹汹地跑了出去!
“派个人跟着她,千万别让她出府,也别让她做什么傻事!”
这姜氏强势惯了,这会受了这么大委屈,岂能善罢甘休?
“老三怎么尽干糊涂事啊!”
柳老夫人扶着椅背,发现自己有点上不来气。
回来的林嬷嬷见到这幕,忙上前抚着柳老夫人胸口劝慰。
“三夫人不会乱来的,毕竟孩子们都这般大了!”
却听柳老夫人幽幽道:
“你说,会不会是她克我?”
林嬷嬷很快就明白老夫人说的是谁,手顿了顿才道:
“老夫人,您别多想。”
“我那年小小一个风寒,看了太医都不见好,静安师太说三丫头与我八字不合,我让她跟着老大去赴任,果然病很快就好了。”
“这几年府里风平浪静,长卿、长明都升了官,可是她刚回来,就接连发生那么多事。”
还有一点柳老夫人没说,她觉得三丫头这次回来,行止跟从前大不同,她甚至怀疑三丫头是不是招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容不得我不多想啊,唉,我还是不放心,你明日把静安师太请过来吧。”
“要不还是等您过了寿,再把人请来吧!”
柳老夫人想想也是,万一真有什么见了血,也是晦气。
又深吸了两口气道:
“就按你说的办吧,过了寿,立刻把人请来,免得夜长梦多。”
柳老夫人本来说身体不适,只是不想见柳絮儿的借口,但现在是真的不舒服了。
“老夫人,要不还是给您去请个大夫吧?”
柳老夫人摇摇头:“无事,年纪大了,精力不比从前,睡一觉就好了。”
柳老夫人睡得不深,迷迷糊糊听到外头有人